平二州通道。何校尉听完侦骑报告,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冬可以过个太平年了。”
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安顿好前方事务,何龛命贾沈领骑兵回军,自己则率船队沿海岸东归回军。由于不必像来时那样远离海岸隐蔽行踪,船队便循着海岸缓缓东去,虽然这样路远些,但却比大海深处少去很多颠簸。
辽水作为辽东最大的河流,在这一带入海的支流延绵几十里之广,船队抵进的这处河口正是此前刘秋和王敦都不曾经过的所在。正行着,船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二人循声望去,只见眼前现出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滩,河水在其中蜿蜒入海,不知是哪种水面上的水草能生出如此颜色,红海滩上亦有成群的白鹤和鸥鸟点缀其间煞是美丽。
大家都挤在船头看着美景,何龛一个人在船尾饮酒。王敦不知从哪里找了壶酒,笑嘻嘻地给刺史大人斟满,何龛看了看他,嘴里哼了一声,“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王敦带笑道“小人这次随大人出征果真大开眼界。只是敢问大人,是否这次把鲜卑人赶走就能一劳永逸,或者至少能太平几年?”
何龛眼都没抬,晃了晃杯中酒,“想得简单,要这么容易就不用我带着一帮弟兄在这蛮荒之地成年累月地吹风沙了。”近半月的忙碌让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缓缓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然后看了看王敦,见他年青的脸上挂着十分的真诚,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们在朝中得罪了哪位大人,怎么想着年纪轻轻把你们发配到这种偏远之地受苦。”
王敦又把酒满上,轻声道“玉不琢,不成器。在下平日只管在家养尊处优,何曾有机缘出来见识这样的场面,得见大人这般人物。普通人可能觉得是苦差,我倒觉得乐在其中呢。”
何龛倚靠在栏杆上把酒一饮而尽,盯着王敦道“但凡大家子弟,没几人愿意到战场上来,即使来也不愿意来这么偏远的地方,而能初次上阵还乐在其中,要问明前后各种关节的,恐怕只有处仲你一人了。虽然你出身士族,只怕将来权柄和杀气都太重呢。”
王敦手中的酒壶不稳,差点磕在何龛的酒杯上,惶惶道“大人何出此言!”
何龛摇了摇空酒杯,“不过是酒后戏言罢了”。
回到襄平,一切相安无事。王刘二人在军营中每日读书、操练,虽冬日严寒不辍。转过年来,冬末的残雪还没化尽,房檐上还挂着冰柱,朝廷却来了军令。原来去年幽平二州虽然斩杀几万鲜卑骑兵,不仅恢复二州失地大部,也打通了沿海陆上通路。但昌黎县城还没收复,幽州的上谷、北平和辽西等郡仍有鲜卑的小股劫掠。武帝为此决心再发大军,以根治慕容部的侵扰,便命安北将军严询领军六万,幽州、平州再各出兵二万,分东西两路出击,西路出击鲜卑老营,东路收复昌黎全郡。
何龛把朝廷旨意给大家讲了一下,由于这次配合安北将军出兵还要受其节制,故何龛让贾沈预备精兵两万且装备齐整,以免在上司面前出了纰漏。
及至三月,河水完全解冻,严询大军从幽州开拔,一路交幽州刺史从北平北上,自己则亲率大军主力向东而来。到了昌黎郡地界,何龛率军依令与严询军汇合。何龛本来只想带上贾沈和两个亲兵去拜见将军,可转念一想手下都是没什么见识的老粗,便让王敦和刘秋扮作士兵跟在身后,嘱咐他们在将军面前切勿胡言乱语。
进了严询帐内,一众将校已立于内听令。何龛上前两步施礼道“平州刺史兼东夷校尉何龛拜见将军。”
严询年纪不到五十,一缕长髯已经花白,身上一副明光铠,前胸两片护甲被擦得铮亮,身后系一袭红色披风,腰前一柄长剑,颇有些老将雄风。见何龛参拜,严询走过来扶起他道“何刺史平身。这次叫大家来是想商量一下收复昌黎事宜。去岁鲜容部发大军劫掠我幽、平二州,虽我军去冬已收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