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巴掌的力道应当不小,回声在屋子回荡了好一会。
左小薇从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苏卿言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完颜殊,你以为他没死就愿意看到你吗?”
“你就是一只见不得光的潮虫,只配活在阴暗里,腐烂一辈子,他给你带来了光,带去了你从没感受过的温暖,而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付出?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你不爱他,却还是病态的将人留在身边,你想过是因为什么吗?因为他是唯一愿意拉你一把的人,所以成了你救命的稻草,才想要抓着不放,如今这根稻草被你亲手扯下来了,却发现他并没有像你期待中的那样,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所以,你疯狂的暗示自己、催眠自己,你是爱他的,只是你不能爱,你不敢爱,你都不相信爱情,谈什么爱?”
“你现在所有的痛苦不过是亲手熄灭了光的愧疚罢了,你不配拥有他。”
“不管你如何折腾,他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死前恨你,连下辈子都不肯许给你,你还这么可笑的抱着他的骨灰,说要和他相伴终老?”
压在心底近一个星期的话终于爆发,苏卿言吼得歇斯底里,明明一滴眼泪也没留,却抒发着无尽的悲哀。
完颜殊因着童年的遭遇,早就在心底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他所有的偏执和精神障碍全源自于长久积累的情绪和恐惧,他渴求有人爱,却又不信任任何人对他的感情,包括陆右鲸的。
他总对陆右鲸诉说那段黑暗的历史,是在博得陆右鲸的同情,希望在陆右鲸心中获得更多的位置,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是拖累。
然后通过一次次的暗示和催眠,试图隐藏表面风光的他,其实连死一个的勇气都没有。
完颜殊目光呆滞,怀里还稳当当的抱着一个瓷瓶,耳边听着苏卿言的声音,越抱越紧。
他以为陆右鲸会是一朵永生花,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头,陆右鲸都在原地盛开,等候他的回眸,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那朵花了。
他怎么能允许!怎么会允许陆右鲸离他而去!
陆右鲸只是在惩罚他而已,明明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怎么可能会狠心让他爱而不得?!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