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疗功,却是徒劳之功,非但毫无作用,反而有害无益。这荆轲和立姓二人所习功法虽然同出一脉,路数却大相径庭,本来立姓吃了自己一掌,凭自身抗力本能抵挡自愈,少时便能醒转,哪料荆轲救人心切,自作主张将自身内力源源不绝输送给立姓,这样一来,看似帮忙,实则加重立姓体内负担,立姓须将这些内力全部吸收抵消,方可回归真我,所以立姓一直苦苦煎熬挣扎,体内真气互相碰撞磨合,承受着巨大痛苦,直到这时方才惊醒。
荆轲自然不晓得这些变数,虽然在身体心灵上给立姓造成了极大苦楚,明面上也算帮了立姓,立姓一直昏死,顺利拖延了时间,诓走了姬王爷,也好让太子姬丹有台阶下,也算是无心之得了。
话说寿王姬定离去,太子姬丹随即也离开,留下众人中立姓魂归九天,命殒银河;荆轲耗尽元气,虚弱不堪;高渐离心智错乱,神魂颠倒,只剩樊於期一个明白人,众人又原地躺卧了一会儿,天色暗淡下来,樊於期终不能再等下去,收起愁容满面,先是挨个把高渐离和荆轲扶回房间,弄上床舒坦下来,盖了棉被,少时照料各自安睡了,又出来走至立姓面前,瞧了两眼地上立姓,仍纹丝不动,寻思两位哥哥师兄已经累得不支,自己也不能擅自作主处理他,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想想这几天遇到的糟心事儿,实在烦恼,不再多想,将立姓背至一处僻房,搁置在木床上,叹气摇了摇头,也回屋休息去了。
立姓如梦初醒,想清楚了事情经过,缓缓坐起身子,又起身走至窗边,看窗外淡淡月光,月下幽幽小径,知晓自己仍在高府之中。此时夜色已至亥时,立姓思忖自己既已醒来,几位哥哥怕还不知晓,本应去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挂念,转念想哥哥们操劳一天,只怕这时已经熟睡了,再去叨扰未免无礼,心道还是算了,天明再去拜见不迟。此时已至寒冬时节,窗缝中浸入丝丝寒风,立姓穿着终有些单薄,窗边凝立一会儿,也有些受不了了,回身屋中翻出一条破棉被,披在身上,毕竟太过劳累,很快又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鸡鸣初晓,天微微亮,立姓睡梦中听得外面谈话声,一人声中略带责备,道“怎么把立姓兄弟安置在这了”,正是高渐离声音。
另一人应道“他已经死了,哪还讲究这么多”!却是樊於期。
高渐离道“那也该找个舒坦点的地儿”,叹口气道“走吧,进去吧”,推门而入。
只听门“吱”地一声,立姓已然坐了起来,便瞧见高渐离和樊於期前后进来,只见高渐离抬头一看,先是面上一惊,接着现出疑惑之色,而后由忧转喜,顿时愣在那里了。此时樊於期也发现了状况,惊地嘴巴半开,杵在原地,屋里瞬时鸦雀无声,安静地令人窒息。
众人失神片刻,还是高渐离率先打破僵局,颤声道“兄弟,你,你还活着”!接着一个箭步飞至立姓身旁,上下打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立姓已然起身,看高渐离兴奋深情,应道“我还活着”!
高渐离不由伸手去摸立姓脸庞,感觉是那么真实,那么细腻,脸上温度依旧,不由得信以为真,高渐离眉眼之间尽是喜悦,自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高渐离昏睡之后,虽然心智劳累,毕竟心中有所牵挂,经过一夜休眠,清晨早早醒来,心神基本恢复,想起昨日种种,依稀有些印象,哪能安然心得,来不及整理妆容,迅速下床出屋,庭院中静悄悄空无一人,哪有半点身影,不由得心乱如麻,先是寻至熟睡中樊於期,弄醒他,质问昨日后来发生之事,询问荆轲和立姓怎么样了,樊於期如实作答。
听樊於期大致解说一番,得知大哥荆轲并无大碍,仍不放心,驱樊於期同去探视一番,见荆轲安然熟睡之中,心中松了口气,二人蹑步退出房屋,掩了屋门。高渐离又问立姓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