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察看附近地形,多有山丘林木,两军隔河相望,获悉秦军雄兵十五万,己方兵力共计八万余人,力量悬殊,且秦军主导有利地形,对己十分不利。一来邯郸报急,二则多日行军,士兵疲惫,秦军主将桓齮更是放出狠话,势要半月之内攻破邯郸,生擒赵王,看秦军嚣张气焰,不能容忍,便欲造势起兵,宣战秦军。李牧征询众谋士智囊意见,皆言如此。再三思量,召姬宗问计。
李牧道“秦军飞扬跋扈,接连获胜,如今屯兵邯郸不足五十里地,显有踏平邯郸之意,邯郸乃赵国之根本,亦为抵抗秦军最后一道屏障,邯郸破,则赵亡,我意欲与秦军决一死战,消灭敌志,贤弟认为如何?”
姬宗道“大哥稍安勿躁,此举甚是不妥,万不可此时征讨秦军。一来秦军连续胜利,士气甚高,我军多日征途,士兵疲惫,如仓促迎战,势难取胜,且邯郸城中空虚,若此时宣战秦军,必露破绽,更陷邯郸危亡之中;二则赵军与秦军兵力悬殊,冒然正面生死交锋,无疑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大哥慎思。”
李牧道“依贤弟之见,该当如何?”
姬宗道“筑垒固守,避免决战,按兵不动,以逸待劳,俟敌疲惫,伺机反攻,”又道“我军屯兵秦军后方,秦军犹如芒刺在背,鱼刺在喉,时时提心吊胆,顾虑戒备后方我军力量,则不敢轻举妄动,进军邯郸。”
李牧分析两军形势,思索良久,已无其他良策实施,遂采取姬宗建议,伐木采石,建筑高墙,兵士城中休养生息。秦军数次城外挑衅,拒不出战。
果不其然,一连数十日,秦军只在城外吆喝,除了用恶毒话语恐吓吓唬李牧,无计可施,对邯郸方面毫无动静,李牧派哨探每日密切注视秦军动向,不为秦军所激,岿然不动。姬宗时常随李牧军营走动,与众将士把酒言欢,凭坐畅谈。
这天,李牧宰杀几头牛羊犒赏士兵,兵士们玩得兴高采烈,忽有密探来报“桓齮率大军进攻肥下,肥下危在旦夕,赵王急命李牧发兵救援。”
李牧大吃一惊,肥下乃赵国咽喉之地,肥下一破,秦军便可长驱直入进击邯郸,此等重大军情,急召众人计议。
自李牧于雁门发兵,与邯郸赵军会合后,同秦军对峙已有数月,并未打过一仗,将领兵士一直蜷缩城中,心中多有怨气,又遇今日军情,早有兵将上奏“桓齮奸诈之徒,趁我赵军不备绕兵偷袭肥下,胆大妄为,将军应立刻起兵,进军肥下,讨伐秦军,让秦兵一尝赵兵厉害,知难而退。”
李牧道“秦军攻肥下,志在必得,肥下与邯郸近在咫尺,邯郸又陷危急,此去肥下甚远,时间紧迫,该当如何施救?”
一人道“将军可先派一支精兵轻骑火速驰往肥下,秦兵见我赵军前来,必然闻风丧胆,回战我军,无暇估计肥下,我军只与秦军盘旋些许时日,腾出时间来等到赵军大队兵马赶到,便可一举消灭秦军,肥下得救,邯郸无恙。”
李牧徘徊良久,转身问姬宗道“贤弟如何看待?”
姬宗淡然道“此乃敌军诱我深入上当之计,不必理会。”
那人驳道“军情已经探明,确实无误,怎可视而不见?”
李牧问道“贤弟有何良策?”
姬宗道“一个字,等”,见李牧不解,分析道“桓齮率主力攻打肥下,乃是障眼假象,意在诱使我军前往救援,待我军脱离营垒,长途劳累便可歼灭我军于运动之中。敌攻而我救,是致于人,乃兵家所忌,且不论我方临修城墙,土松石烂,桓齮尚且久攻不下,肥下乃百年城池,固若金汤,敌军必然无可奈何,不能动之丝毫。”
那人阻道“如此下去,赵军岂不是缩头乌龟,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姬宗道“秦军主力去肥,营中留守兵力薄弱,我方一直采取守势,秦军习以为常,必然疏于戒备,不出十日,便可歼灭留守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