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在别人的嘴里,前王妃没有死在王府里面,而是最后送去了惠山,她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一定去惠山,翟临还每年都会抽一段时间去往惠山里面,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言清乔推算着日子,知道前王妃应该是这两日便要死了,她现在承受着这份不太正常的疼痛,痛到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少年陆慎恒看着她醒了,原本就哭的稀里哗啦,短短几日不见,脸上瘦削了很多,突然间就能看出来了日后那个摄政王的锋利。
“别哭了”言清乔还是忍不住,嗓子疼的皱眉,只觉得她这几次回忆都跟撅了人祖坟一样,来了都是莫名其妙的一顿受罪。
任由少年陆慎恒在自己面前哭也不算是个事,她得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慎恒抿了抿嘴,看着言清乔的神色,糅杂了无数的情绪,男儿有泪不轻弹,让本性是这般的陆慎恒哭,除了前王妃死,也没什么能让他这般动荡。
瞧着言清乔一直在看自己,陆慎恒这才想的起来,蹲坐在床榻旁边,小声的问道。
“你渴不渴,想不想要喝水?”
“喝。”快渴死了,确实是渴死了,言清乔口干舌燥,嗓子发痛,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有鲜甜的水靠到了嘴边。
言清乔久旱逢甘霖一般,对着那茶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而后又继续抬眼看向了少年陆慎恒。
捧着茶杯的这双手右手手背上,有一副清晰的齿痕。
那次言清乔真的痛到发昏,使不对力气,找不到方法,逮着什么就一口咬了下去,发泄完了一顿。
这个齿痕,陆慎恒一直留着。
虽然后来他都记不得这个齿痕到底如何来的了。
陆慎恒以为言清乔还要,便转过身,又给言清乔倒了一杯。
言清乔想要自己把杯子接过来喝水,却发现她连伸手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身下面热烫的剧痛,整个人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陆慎恒似乎是想要来抱她,却又缩手缩脚的不敢碰,只是捧着杯子看着言清乔,想听言清乔说两句话,又怕言清乔费太多的力气。
嗓子痛的厉害,身上也痛的厉害。
言清乔这会可以说是龇牙咧嘴了,躺着喝水也不利索,便想要稍微撑坐一下,结果动了半天,就脚趾头手指头稍微动了两下。
“帮我一把,我要坐起来。”
言清乔抬手,一下子碰到了床头柜子上放的药瓶。
药瓶被碰倒了,陆慎恒眼疾手快的扶了起来,又慢慢的把言清乔稍微扶起来了一些,以为言清乔要那药瓶,便也顺手把药瓶递到了言清乔手里。
言清乔摸着药瓶子默然。
真体贴。
原来陆慎恒爱人的时候,是这般的模样。
所以他对于别人的无动于衷,全是因为不心动是吗?
言清乔原以为药瓶里面的是止痛药,心里在想其他的事情,手指无意识的勾了勾药瓶盖子,一下子那药瓶里的气味就散开了。
无色无味?
言清乔一愣。
是缠心毒。
竟然是准备好的缠心毒?
言清乔抬起眼睛,看着半跪在床榻边的陆慎恒,再想到之前王府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心头酸涩,心思杂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忽然间问道。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这话说出来,言清乔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慎恒也吓了一跳,锋利的唇角越发锐利,那原本就哭过的眼眶更加红了,两种完全反差的气质在脸上奇异的融合,半晌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