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空相苓明白自己势必要和萧霁月见上一面了。
都是不应透露出去的消息,于无人之处,他们终于面对面。
南胤的地脉图是机密之物,别说旁人,就是空相苓这个皇帝,也是在大行皇帝离世之前才拿到了这样东西。
“慕王好本事,竟能得到我们大胤的至宝,说吧,你想要什么?”
萧霁月把地脉图合起来推到了空相苓的面前,“本王想同陛下做一个交易。”
被人威胁本就不愿,空相苓觉着交易都是借口,“哦?慕王今时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还有什么资格同孤做交易?”
“和本王斗气重要,还是胤的地脉重要,陛下甚是清楚。”
空相苓侧目看着萧霁月,“安皇和孤之间的决定也不错,孤不必舍近求远。”
萧霁月站起身来,“端木有多少本事想来陛下并不十分清楚,倘或押宝在端木身上,便是用江山做赌注。陛下,三思。”
萧霁月说完就离开了,空相苓甚至没有让人阻拦他,就那么任由他离开。
空相苓在启用端木之前,当然是调查了一番,今时被萧霁月提醒,他开始质疑自己。
两国本就敌对,谈不上绝对的信任,既然有所怀疑,不如利用一番。
所以当时和璋帝商定的结果被空相苓全部推翻,战争仍要继续,该得到的也还是要得到。
流砚还是经验尚浅,阵势有了变化,他便摸不着头脑,最后还要求助于萧霁月。
萧霁月还记着从宣华寄来的信上写了什么,便告诉流砚症结所在,用兵不在于多,而在于切中要害。
萧霁月的提醒不过寥寥几语,却让流砚用兵恰到好处,使南胤军队吃瘪不说,还摸不着头绪。
空相苓很是愤怒,思量再三应下了萧霁月的要求。
在璋帝那里,他就收到了一封空相苓的停战书。
只要没有战乱,怎么都是好的,璋帝同意了,大军班师回朝,于此不忘的还有带上身负罪名的萧霁月。
倘或萧霁月在朝中声名狼藉,这一次回朝就是丧命之举,然而他屡屡为大安令自己深陷绝境之地,这实在无法让人相信那些证据。
一方要萧霁月伏法,另一方坚信证据是伪造的,看着是为萧霁月争取一线生机,实则将他又往悬崖推了一步。
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看着除自己之外,还有旁人能得诸多爱戴。
果然璋帝无视朝臣劝阻,设了三堂会审,要定下萧霁月的罪名。
在受审的前一日,璋帝特意去狱中见了萧霁月一面,他的四弟没有因牢狱之灾而损了半分风度,反而有超脱之感。
“你是确信自己一定不会被定罪吗?朕在你眼中是个如此仁慈之人?”
萧霁月睁开眼睛看着璋帝,眼神清澈,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皇兄,若我告诉你,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你相信吗?皇兄,其实你就应该如此,你是皇帝,怎能心慈手软。”
璋帝将喜怒不形于色六字几乎是刻在了脑中,然而听萧霁月这般讲,他还是失控了,他紧紧握着铁栏杆,眉宇间都是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