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间晨光依稀,一众青衣卫们静默无声。
也就公子敢同谢大人这般开玩笑了,若换了旁人,不被这一身寒气冻死,也要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
谢玹平缓了一下呼吸,沉声道“谢珩!”
“三公子,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谢珩笑着,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为兄的时候这样生气,看不见了反倒更火大,你倒是说说,到底要我怎么样?”
谢玹咬牙“手拿开!”
“拿开就拿开,你好好说话,为兄又不是听不懂。”谢珩收手回袖,背到身后。
天边光华破开夜色,一缕缕霞光染红云层,落在眸中含笑的谢珩身上,皎皎生辉,灿若朝阳般夺目的少年。
谢玹黑着一张脸,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甩给谢珩,“你可知赵立派人送往帝京城的折子里写了什么?”
谢珩刚翻开折子还没来得及看,随口道“三公子,稍安勿躁。”
青衣卫齐齐低了头,满脸羞愧。
自家主子一向都是惹麻烦不嫌事大的人,云州城乱了这样,三公子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他却半夜翻窗看温姑娘睡觉。
看把三公子气的,一贯面无表情清冷少年,眼看就要头顶冒火起青烟了。
偏生他还这样风轻云淡。
“你看清楚!”谢玹闭上眼不看他,平缓情绪,还是忍不住皱眉道“无旨离营、私闯南宁王府、厮杀成性……整整七大罪状,赵立早就想好了杀你之后如何圆场,若是他还派了旁人去帝京送折子,长兄!你再留在云州,就是死路一条!”
“啧,急了。我们三公子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还都是为了担忧为兄。”谢珩扫了那折子一眼,随手就合上扔给了旁边的青衣卫,手收回来的手勾了勾三公子的下颚,“再说两句?”
谢玹黑着脸不说话。
谢珩挑了挑眉,徐徐道“三公子,你莫不是忘了我为什么会来云州城?”
三公子还没开口。
旁边的青衣卫道“是三公子把温姑娘弄到云州来,所以公子才追过来的。”
谢珩横了那青衣卫一眼,“胡言乱语。”
另一个青衣卫连忙接话道“是因为公子接到了三公子在云州失踪的消息,担忧的寝食难安,这才夜奔千里来的云州!”
谢珩点点头,笑道“嗯,这个编的还行。”
被夸了一句的青衣卫颔首,悄然退到暗处,深藏功与名。
谢玹一把拍掉他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杀了赵立,就没想过功过相抵?”
“没想过,是功试过到了帝京再说。你且放宽心。”'谢珩不紧不慢道“赵立尸体都凉透了,还能半夜爬过来找我报仇不成?”
谢玹扶额,侧过身不去看他,这才感觉气息稍稍顺畅些。
方才在暗牢里对着一众云州官自有千般手段的钦差大人,被自家长兄气的脸色黑如锅底,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
谢玹平息怒气,冷声问道“是我让你杀赵立?”
“不是。”谢珩眼里带着笑,缓缓道“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谢玹袖下的手慢慢笼成拳,“是我让你调这么多青衣卫,出动数十飞灯盏来云州?”
闹出这么大动静,帝京城那边想不知道都难。
谢珩唇角微微上扬着,“自然不是。”
平日里的三公子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波澜不惊的模样,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这才像个人。
不是那供奉在庙堂里的玉雕像。
“既然你心里早有谋算,为何这时候又什么都不管?”谢玹眸色深幽,七分恼怒,三分不解。
说什么一切都由三公子做主。
那他来做什么?
赵立在云州犯得这些事对帝京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