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后的倚仗,秦碧海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下一瞬,他的脖子再次被人紧攥,是燕凌寒。
此刻,燕凌寒目眦欲裂,双目赤红“说,随风到底在何处?”
因为再无生路,秦碧海不再隐瞒什么,直接道“他离开了秦家,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
说完,怕燕凌寒不相信,秦碧海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当时,我是想想个法子把随风弄走的。只是,等我真的做好了准备要这样做的时候,才发现随风已经不在秦家祖宅了。我派人去查,发现随风是自己离开的。至于之后他去了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燕凌寒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只松开了他,吩咐道“彻查秦家。但凡是牵扯到暗杀一事中的,按律论处。”
他自然可以在这里杀了秦碧海,却不必脏了自己的手。用律法来裁断秦碧海,一来可以彰显公允,二来可以震慑世人,是最好的法子。
之后,燕凌寒派禁军去了秦府,查抄秦府的一切。
做完这些,燕凌寒回到勤政殿,召见秦家家主秦守业。
日前,查到秦碧海屡行不轨之后,赫云舒和燕凌寒便觉得秦碧海的背后,是有秦家支持的。
不然,以秦碧海的俸禄,绝对养不了那么多的杀手。
历来,杀手都是需要精心豢养的,尤其是身手高超的杀手,更是需要不少的钱财来维持。但秦碧海不曾受贿,那么他的钱,只能是来自于秦家。
察觉到这一点,赫云舒便派人去了朔阳,把秦家家主秦守业带到了京城。
赫云舒亲自见了他,起初,秦守业不肯承认,一问三不知。
也是在赫云舒晓以利害之后,秦守业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秦碧海虽然是秦守业的亲侄子,但亲侄子的性命和他亲生儿女的性命比起来,还是轻了一些。
以往,他支持秦碧海做事,是念着血缘的情分,又眼见着自己的弟弟为了侄女的事情黯然神伤,这才出钱帮着秦碧海。
毕竟,对于秦家硕大的家业来说,那笔钱不算什么,给了也就给了。但是,一旦秦碧海所做的事情威胁到他和他至亲的性命,秦守业自然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守业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一刻,燕凌寒在勤政殿召见秦守业,更是让他惊恐万分,生怕自己已经履行了承诺,燕凌寒却过河拆桥。
燕凌寒看着秦守业,心中涌起无限的期待。
他几乎忍不住要快些问,却又怕会听到不好的结果。
于是,他踟蹰良久。
燕凌寒这一犹豫,可吓坏了秦守业。
原本,他就是跪着的,此刻更是上半个身子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惊惧到了极点。
终于,燕凌寒沉吟一声,道“秦守业。”
“草……草民在。”秦守业颤声道。
“抬起头来。”
秦守业一点一点地直起身子,面如土色,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
燕凌寒无视他的惧怕,目光如炬,道“接下来朕问你的话,事关重大,你不得有一个字的隐瞒,否则……”
剩下的话,燕凌寒没有说出来。
他是故意的。
秦守业既然能做秦家家主,想必不是个糊涂的,如此一来他就该知道,天子一怒,便会流血千里。这个代价,秦家承受不住。
果然,秦守业这一次连气息都跟着不匀了,他颤声道“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凌寒鼓足了无限的勇气,问道“前年腊月,你秦家的一个女子救了一个人,是不是?”
“回陛下,确有其事。”
“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