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个庄稼人,我清楚他的性子,这要是瘸了没法下地干活,伺弄不了庄稼,他可糟心了。”
“你们这些人当初干啥去的啊?咋不早些安排他去县城就诊呢?拖到这会子,还不晓得会咋样!”
面对老杨头那些怨天尤人的话,杨若晴只能说:“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问题来了去解决就是了,抱怨是没用的。”
“再说了,早前我们也不是没劝过,让爹多休息别老是走来动去,最好是躺床上,可他就是不听,我们能咋整?”
这会子说这些话,杨若晴心里也是有些歉疚的。
当初看杨华忠央求的那么真切,理智败给了感情,松了口。
松口让杨华忠下地行走的时候,或许心里也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吧?
可是越往后面,看到杨华忠的腿伤恢复进度,才越发感觉到不对劲。所以,老杨头数落的也在,做子女的,他们确实有责任。
“爷,我心里也不好受。”末了,杨若晴又说。
老杨头叹口气,缓和了语气说:“大家都不好受,但愿县城的大夫医术更高,千万别瘸啊!”
一个人要是瘸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跑都跑不起来。
但要是真那么倒霉瘸了,也只能认了。
“你爹,是为了赶回来给你小爷爷奔丧才这样的,你小爷爷肯定会保佑他。”老杨头最后又说,这话,像是在安慰杨若晴。
杨若晴点点头,但愿吧!
不管怎样,都要乐观,在活着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
“奶,三丫头那边捎来了贺礼,但人是没法赶回来了,她让咱跟小堂哥那解释一下。”
老宅东屋里,杨若晴把一只红封交给谭氏。
谭氏看了眼杨若晴:“三丫头……她们娘俩还好吧?”
杨若晴目光动了动,“奶,你晓得了?”
三丫头在回信中说,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胎相不是很稳,所以刘雪云现在把她当瓷娃娃似的捧在手掌心里,生怕有半点闪失。
年内能不能回娘家,还得看情况,加之从仓乐县到长坪村,坐马车需要将近十个时辰。
对于正常人都有些疲累,孕妇就更扛不住。
但这事儿三丫头并没有跟娘家任何人提,她在信中让杨若晴悄悄跟谭氏那透个口风,至于刘氏那边,三丫头特别打了招呼,先不告诉刘氏。
“三丫头应该都没来得及跟奶这说,奶是咋晓得的啊?”杨若晴有些好奇,又问。
谭氏扯了扯嘴角,对杨若晴这好奇有些不屑一顾。
“她不说我就看不出来啦?我一辈子生养那么多个,有啥是我看不出来的?”
“啊?奶这么厉害?”
“哼,上回中秋节那丫头回来一趟,我看她的气色和走路的步子,心里就有数了。”
谭氏说着,抓过床里面的针线笸箩,里面放着一双小虎头鞋。
“鞋子都做好了,你给她回个信,叫她安心养胎,娘家这边不急着回。”
“嗯。”
“还有,你跟她说,身边那些伺候的人要格外留意,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刘家那边虽不是啥王公贵族,可总有那么几门不省心的亲戚。”
谭氏捏着小虎头鞋,又叮嘱杨若晴。
“刘雪云有个表妹,早前刘雪云落难的时候躲得比谁都快,后面出息了衣锦还乡,她就跟狗一样贴上来。”
“三丫头嫁去刘家,认亲戚的时候那个表妹阴阳怪气的,指不定不死心,就盼着啥时候把三丫头给顶了呢!”
“奶,还有这样的事?三丫头,她从没跟我这说过啊!”
杨若晴是真的被惊到了,三丫头每次回娘家,自己跟她询问起婚后生活,以及亲戚关系,三丫头都报喜不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