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当时的皇帝还是先皇，而现在的皇帝则只是当年皇帝的第四子，说起来，甚至是平平无奇，因为他的母妃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

沈月月了然，“这些我还是明白的，所谓子凭母贵。这样的身份一定不算贵重。所以，先皇或许——”

“对，先皇并不那么喜欢自己的第四子。但是如今的皇帝那时候是一个非常非常有野心的人，他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

而我爹洛正明则是皇上最好的一个朋友，或者说，我爹那时候只是一个陪读而已。”

“后来呢？后来我爹在夺嫡之战中，为皇帝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让当时的第四子顺利登基称帝。”

“那你爹的地位一定很高吧。”

“对，很高，不然怎么会成为镇西大元帅呢。”

“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爹和我娘成亲，生下了我。可是，我爹并不喜欢我，我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工具。

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出来帮他打仗。不需要我的时候，根本不闻不问。

再需要我的时候，企图用我来联姻，我不肯，他扬言要杀了我。

我虽然从小就讨厌他。

可我害怕我的娘亲求我。

我娘一求我，我就会心软。

因为从小到大，我娘对我也是真的疼爱有加。

幼时我调皮上了屋顶而下不来，她明明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硬是撑着爬上了屋顶又把我背了下去。

等到了地面的时候，我触碰到了她已经冰冷而充满汗渍的双手。

我受恩于我娘，永远记得她的好。可我娘受制于我爹，永远顺从他的旨意，所以最后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活着，去做任何事。

而朝堂上，你知道吗？尔虞我诈实在是太普遍的事情了，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谁也不知道暗地里到底谁在算计你。

那些年，我为了我娘一直在苦苦的支撑。

可是当我的姻缘大事，都要成为我爹手里的棋子的时候，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和他大吵一架。

他要我滚。

我滚了。

只是夜里放心不下我娘，回去看她。

去没有想到，我娘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尼姑，我不知她受到了怎样的游说，还是我的行为让她的想法有了变化。

她选择出家了。

我如释重负。

我爹再没有办法要求我。

因为我娘不会再帮他。

而那个时候，我在京城也没有留下去的意义了。”

“所以你就离开了？”

“对，我厌倦了那里的一切，既然我娘的灵魂已经有了归处，我也不再打扰她。

我的本意就是找一处乡野生存下去，度过我的后半生。”说到这里，洛之何叹了口气，“时也命也，看来世间之事是不可完全受自己操控的。”

说完这话，洛之何看向了沈月月，眼底的苦涩渐渐散去又多出了一丝丝欢喜，“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后来的后来，我会遇到一个叫沈月月的女人，跟她成亲，跟她生子，跟她一起做生意，一直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