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穿着白大褂,被迫坐在实验室门口的长椅上,身体板正,腰身笔直。
研究所整个色调都是白色与灰色的交织,冰冷又阴郁的色调,笼罩在整个空间内,带来隐隐的压抑感。
徐京墨就最讨厌这样的设计和感觉。
他喜欢浮夸又绚丽的颜色,喜欢夸张,喜欢魔幻,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
他注意到夏音离,首先注意的并不是那张明艳的脸庞,而是那头藏青色的发丝,还有她肩膀上张狂无比彼岸花纹身。
后来他看到了彼岸花的全貌,从肩膀而下,蔓延整个腰身脊背。
他吻遍了这地狱之花,甚至爱不释手。
有的人纹身刺青,让人只觉俗气难看,有的人却只想让人见之轻抚膜拜。
夏音离是后者。
他也不喜欢何遇这样的人,脸庞瘦削,整个人病恹恹的,看着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斯文败类。
陈苏木虽然也瘦,也看着像是病病歪歪的模样,但是他不是斯文败类。
他是明着败类,明着坏,坏得让人无可奈何。
何遇这种的不太一样,阴着坏,坏得人只想咬牙切齿,吐口唾沫后给他就地盖座坟。
这么一对比,徐京墨忽然觉得陈苏木可爱极了。
这个想法冷不丁袭上徐京墨,让他回过神的时候不禁都打了一个冷颤。
他不耐烦的抬脚踢了踢何遇的小腿,“怎么说的?”
何遇的眼镜反射着光,遮盖了他的眼睛,也遮盖了他的些许神色表情。
“啧……问你话呢?哑巴了?”徐京墨颇具侮辱性质的俯身靠近何遇,带着皮手套的手掌轻轻扇着何遇的脸颊。
“刚刚不是很会说吗?什么顾家的地盘?什么顾爷的研究所?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但是我觉得你这条狗还不值得我看主人。狗啊,你跟你主人说清楚了吗?你主人要过来吗?”
何遇面色有种死水般的平静,仿佛这些言语丝毫都影响不了他的心绪。
他的情绪从来就是冰点下的火,很少能被点燃。
搞研究的人,一生将自己的疯狂和偏执都奉献了自己追逐的信仰,其他人或事很难引起他们的波动。
他的情绪只能由一个人,一件事点燃。
他眼球转动,看着徐京墨,“我是狗,我有主人。你是狗,你的主人呢?”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徐京墨微微眯起了眼,了解他的人便知道,这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了。
他本来轻松调侃的神色在这一刻有了一点变化。
段清和确实失踪许久了。
以往还能联系到人,这个月却是被他单方面切断联系了。
他们搞不清楚,这个毫无音讯到底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这让人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死虽然可怕,但是等死的感觉更可怕。
那柄尖刀始终悬于头顶,如同你的影子一样,一直跟随着你,就等你不注意的时候悍然落下,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很不好受。
徐京墨直起了身子,从鼻子里轻嗤一声,“姓何的,你以为你底子干净是不是?你以为有顾西冽的庇佑你就能无法无天是不是?你知道你动了谁吗?你动了我徐家未来的太太,我徐京墨的老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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