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宁听得出言下之意,眼眸变得幽深,如圣哥达基线隧道望不见尽头,同时收紧了在她腰上的手。
纤君眉心一峭,将枪往上一顶,用冰凉的表情对上他突然间变换多端的脸色。
这大约是尉总有生以来情绪外露最明显的一次,她看到了类似无奈,沉重,甚至是懊悔的痕迹……这是,换一个套路了?
自助餐厅里敷衍的谎话哄不了她,终于开始走心了?
呵。
纤君道“尉总,你的行为对我已经构成猥亵,请放开,不然你还能收到第三份律师函。”
宾客都已经从游轮上离开,只剩下工作人员还在善后,走廊里经过一个清洁工,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拖着垃圾车轱辘轱辘地走了。
尉宁还压着她没有放,纤君沉了口气,再次挣扎,要把他甩开。
她那三年学过一些格斗术,只是在从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尉宁面前还是有明显的弱势,所以她没有硬碰硬,取了巧,一时没有被他制住。
两人在狭窄的杂物间里,一人反抗,一人压制,连续过了几招。
纤君眼底掠过暗光,有一个危险的念头。
尉宁找到她的空隙,突破防御抓住她两只手,叠成x按在胸前,同时把她压在墙上,这种完全被桎梏住的样子令得纤君盛怒,当真是有了开枪的冲动,冷不防听见他问“你什么时候想起‘时见’?”
突然提起的名字,纤君浑身动作停住,抬起了头。
刚才一番你来我往,他们已经退到杂物间的深处,光线昏暗,连他的神情都照不清楚。
尉宁一句话问了两次“你什么时候想起‘时见’?”
纤君面无表情,只拿一双褪去虚假笑意,像被雪水洗过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由内至外散发刺骨的冰凉,是态度,也是警告。
四目相对,少顷,尉宁终于松开了手。
纤君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从“纤君”的称呼联系到庄舒的出卖,再从庄舒牵连到“时见”的记忆。
重逢第二天,他们就把分开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拎出来,向对方要个解释。
纤君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一晒“巧得很,就是那一天,刚想起来。”
……难怪她当时的情绪会失控那么地步。尉宁喉咙一滚“全都想起来?”
纤君睨着他“尉总这话问的,是你也都想起来了?”
杂物间狭窄,唯一的出路被尉宁颀长的身体挡住。
纤君不怕他,也不觉得他能对她做什么,她不想回答的话随时可以走,只是他刚才的语气夹带着叹息,让她感了兴趣,在这件事上他想怎么解释表演?
突然间,就不着急走了。
纤君身体倚着铁架子,扬起的嘴角要笑不笑“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
尉宁沉声“说清楚,你都想起什么?”
还要问这么清楚?怎么?试探她?
看她是不是都想起来,要是没有完全想起来,他就能寻到漏洞自圆其说?
此刻天色已暗,码头开了几十个强光灯才勉强将四下照亮,最靠近杂物间的那个灯大概是快坏了,忽暗忽明,落在尉宁脸上影影绰绰,神情愈发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