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山和唐尧离开后，容与看出女人的脸色不好，握紧她的手，“我们走。”

“暖暖，等等……”

这时，傅兆叫住女儿，面色有些惭愧。

“爸，还有事吗？”

“爸爸今天来迟了，对不起啊……”

傅暖摇了摇头，淡淡扯出抹笑“来了就好，妈妈……不会怪你的。”

“暖暖，别怪你爸爸，是我不好……”

林蓉插嘴说话时，面有愧色，抚着圆润的肚子，说“今天早上肚子里这小家伙闹腾得厉害，所以耽误了时间，要怪就怪我……哎呀！”

听她痛呼一声，傅兆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傅家未来的希望，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让你别跟来非不听，没事吧？”

林蓉嗔怪道“这皮猴子在肚子里踹我呢，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傅暖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天……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吗？

“老公，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

“好。”

……

夜里。

男人靠在床头看书，怀里的人儿心事重重，静静地靠在他胸膛上，不发一言。

女人今晚出奇的安静，容与放下书，捋了捋她额前的发，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妈妈……”

虽然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她也很少放任自己去想起，可是每年母亲忌日这天，傅暖还是会很难过，很想亡母。

“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在我的记忆里，特别爱我。”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手臂环住她的肩膀，静静听她倾诉。

“她身体一直都很好，我几乎没见她病过。可自从外公去世之后，她就一病不起，身子越来越差。爸爸说她是承受不了外公去世的打击，再加上公司的重担，让她劳心劳力，才会患病……”

“后来爸爸带她去了国外找专家治疗，都没能治好。两年后，她还是离开了……”

“她患了什么病？”

“癌症。诊断书上写着‘胃癌晚期’，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晚期，直到妈妈去世……”

容与缄默着，也没说安慰的话。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碎进他骨血之中。

“妈妈走后，爸爸一直都对我很好。”

闻言，男人眉峰微蹙，对于妻子这句话，颇为不赞同。

“很好？”

不管是结婚之前，还是现在，他是没有发现这所谓的“很好”体现在哪里。

傅暖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在林蓉进傅家之前……爸爸很爱我的。只是现在他有了新的家庭，在所难免，我能理解的……”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眸，嗓音低哑“真的没有一点责备？”

女人下意识摇头。

“那今天为什么生气。”

生气……她有吗？

在墓园的时候，她看到父亲带着林蓉母女出现，那紧绷的身体，还有暗讽的语气，哪像是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在他洞穿人心的双眸凝视之下，她微微叹了口气，垂下头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承认，我确实有点生气。”

“妈妈去世这么多年，我不反对他再娶，有人陪着他也是好事。可……我只是希望他能一直记得她，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不要忘了母亲对他的爱。”

林蓉，跟母亲不一样。

母亲对父亲的爱，是全部，一心一意。

而林蓉……

且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父亲的，就是她的目的性，也从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