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寒月无踪无影,却有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吹来,吹得她瑟瑟发抖,前楼的楼顶白茫茫的一片,铺满了层层白雪,地上积雪也如白银一般,铺得再也看不到一点路面,树上挂着冰凌,寒风吹来,便嘎吱嘎吱的落下几根,砸得雪沫四溅。
天空仍然不时飘洒着片片雪花,小区里家家亮起灯火,空气中飘着隐约的饭香,夜风薄薄的拂在人脸上,天越来越冷,夜越来越浓,特别是在喝了点酒,微微醺醉着的晚上更甚。
她站在原来的初家别墅外,风雪中,只身凝立,仿若一尊渐渐凝冻的冰块,冷得手脚都麻木了,可她仍旧只呆呆看着这一片黑暗,这里也曾有过人声鼎沸,有过灯火通明,她定定地看着,一层的大厅里,突然亮起了灯,她看到自己正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围坐在一起,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吐糟着春晚,脚边还有一只笨小哈在玩线团,一家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是那样的其乐融融。
目光再往上,二层的灯也亮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穿着睡衣抱着大大的小新抱枕睡得正香,妈妈进推门进来,微笑着替她掖好被角,在她脸上吻了下,将红包塞进她枕头下才离开。
三层是她和妈妈的舞蹈室,她看见还是小小的自己正在妈妈的指导下掂着脚尖练习着旋转,脚掂得疼了,她撅着嘴坐到地上,妈妈将她的小脚握在掌心里,轻轻揉着。
舞蹈室外是一个大花园,她看到还是读小学的自己和哥哥还有同样穿着校服的许鸣皓在玩躲猫猫,他们的笑声很大,仿佛这些人仍然在那片灯光下幸福的生活着,可仅仅不到半个月这里却只能用肃穆萧条来形容了。
闭了闭眼,她抖落一身冰泠,抬步走向紧闭的雕花铁门,抬起手,愤然撕断了那两条交叉的白色封条。
可却再也推不开那扇冰冷的铁门,没有了,家人和家,还有爱情,通通都没有了,初氏的所有产业都被查抄了,包括她和妈妈名下的物业,全都缴公了,除了这具残破的身子,她什么都没有了。
片片雪花绵延不绝地砸下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连上天都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愚味。
风,越刮越大,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湮没,颓然立于冰凉的铁门前,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好似这落雪一般,再无可依。
凌晨一点,即使是最繁华的马路,这时也要许久才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夜,白雪纷飞,似梅花又似柳絮,飘飘扬扬落下,座座别墅的屋顶都染上了一层银白色,更映得那暗黄路灯下走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格外孤寂。
风卷着冰粒,肆无忌惮的袭来,一个踉跄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长发松散,被风吹起遮不住那惨白如雪的面庞,她身形潦倒,步伐凌乱摇摇欲坠,那双曾经黝黑眸子里,是死灰一样的静默和安宁,此刻的她像是一个无家可归四处漂泊的落魄游子,又像一个没有躯体永远只能游荡于漫无边际却没有其归属之地的亡灵!
前路茫茫,芸芸众生,何曾有人知道何去何从?要奔到哪里去,她也不知,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奔走到天之尽头,地之角落,奔到那千峰无人,万壑鸟绝,奔到那水穷云起,星沉月落的去处。
或许总会有一个地方,让她可以好好躲藏起来,好好的掩藏着内心那点黯红的凄怆。
冷风拂过,终将一切带走,她苗条的身形已是单薄如纸,曾经的舞者之躯,如今凄楚得如同一片最后凋零的枯叶,自此摇晃无依。
风一直不停地刮,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嘲笑她为那不值一文的爱情,而失去的所有。
她无处可去,最终仍只能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寻了他大半夜的沐辰逸看到这个雪人慢慢移动过来的时候,冲上前把她紧拥在怀里,他以为她是真的不要他了,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想哭,但他又想狠狠的骂醒她,却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