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七日后就来了,比他们预计的半个月足足早了一半,他一来就催促张轻舟施法。
青衣人尸体被放在一个大台子上,沈柏依张轻舟吩咐与青衣人并列而躺。张轻舟拿起毛笔开始施法,其余几人仍被锁在牢房中,挤在一起朝外看,鱼怪站在他们一旁护法。
张轻舟将毛笔举在额间,口中念“天门破,地阴开,亲者念,魂归来,去。”同时把毛笔推向青衣人跟沈柏,毛笔飞向二人上空,旋转着发出黑色光芒,形成伞状将下方二人笼罩。
沈柏凝神默念青衣人的姓名跟生辰,在黑色光芒跟张轻舟念动的灵语中,他感觉自己猛地被拉着下坠,下坠的过程有千万只尖利的手爪朝着他抓过来,将他的五脏六腑,每一寸肌肤通通扯了个稀巴烂,他从小就是在刀剑杀戮里训练长大,身上不知道被刺穿几次,可是加起来连现在这痛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他忍不住吼叫出来,“啊~”
下坠似乎没有尽头,无穷无尽的手等着把他重新撕裂一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了。在他觉得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死去,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着地了。
他整个人砸落地面,痛得迷糊失去了意识,过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在干什么。他想爬起来,可是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摔碎,根本爬不起来。他强忍住痛,催动所有灵力将这具破碎的身体支撑起身,一步三晃地往前走。周围全是跟他一样走路不稳的身体,有些断了头,脖子还连着一丝皮肉,有些没了四肢中的一样,有些腰部被砍断,奇形怪状,甚是恶心恐怖,他想自己在别人眼里,估计也是差不多如此。
他心里默念父亲的名字,在这群可怕的东西里寻找熟悉的身影。先是看到一个青衣人,他抓住对方腐烂的手臂,把对方整根手拉了下来,那人回头,是一张陌生的脸,沈柏松开手,断手掉落在地,那陌生死鬼低头看了看地上腐烂的断臂,用及其怪异的姿势蹲下,捡起手臂继续游走。
路上他看到青衣人就查看,有些回头看不认识,默默走开,有些发恶,朝着他砍一刀捅一剑,他这破烂的身体根本躲避不开,只能硬生生承受,每次痛感都让他感觉还是真的死了更好,这一路不知道又多了多少伤口。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看到前方一个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青衣人,麻木地又拉住那人看是谁?苍白的脸转过来,他心中一振,狂喜道“爹。”
对方却眼神空洞,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不认得眼前是自己的儿子,更别提给他什么回应了。
沈柏忍住心中狂喜之情,双指凝结灵力在他爹身上快速画出一个光圈,再在里面划一个十字,念道“三魂七魄随我归。”两人原地消失在那个人间炼狱。
此时毛笔也收起黑色光伞,缓缓降落,回到张轻舟手中。张轻舟走向还未清醒的沈柏,打算伺机攻击。鱼怪像看出她心思一般,对她说“不要做傻事,他只要出事,头顶的海水就会倾泻下来,水里的毒比昨天我喷出的黑雾更甚。”
张轻舟想过他会有防备,可没想到会是这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办法,只能暂时作罢。
过了很久,沈柏醒了过来,他捂着胸口吃力地坐起身,此刻他身上灵力几乎散尽。他第一时间看青衣人,按照张轻舟的说法,找到魂魄带回,法术就算成功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幸运,一次就成功了。
可他爹一动不动,他慌张看向张轻舟问“我已经将他魂魄带回来了,他怎么还没有醒?”
张轻舟看着青衣人的尸体,也是不解。按理说只要找到魂魄带回,法术就算成功了。
突然她看到青衣人手指动了动,沈柏也看到了,他立刻靠近想拉他手,下一秒尸体却变成了一堆灰尘,他只抓住了一件空荡荡的衣服。
沈柏心下惊怒,灵力虽无,可是他身手尚在。他转身朝张轻舟攻击,扇身微微切入她喉咙,冒出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