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人不是很多,陈修文很快就找到了通往雅典的检票口。
飞机来没来,乘客们在附近的座位上等待。
陈修文闭上眼睛休息,但是他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
满怀期待的跳动。
飞机的舱门缓缓关闭,陈修文挤进了自己的座位,在飞机起飞前的等待时间里,他拿出手机,弹出了最新新闻标题,《圣索菲亚大教堂将不再保持博物馆地位》。
陈修文叹了一口气,关机。nle,他身边的希腊老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
飞机缓缓爬升,昏暗的灯光也渐渐熄灭,夜深了。
迷迷糊糊的陈修文盖着毯子睡着了。
颠簸的飞机不能打扰他做梦,在梦里,陈修文成为了了1453年的守城士兵。
阳光掠过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塔尖,新的一天开始了,城墙外面的奥斯曼人在调试一台看着特别大的火炮,身边的伙伴盔甲上都是血,瘫在地上,他伸手探了探,发现伙伴早已没了呼吸。陈修文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扶着城墙看往城内,好像没什么援军了,城墙上的这些人,就是罗马帝国最后的军队。低声的祈祷拉回他的注意力,低头,城墙底下是恐惧的市民集在一起,孩子的痛哭声和母亲的宽慰渐渐消失在金戈铮鸣中。
陈修文仿佛看到了城墙破碎之后,漫如潮水的新月旗涌入,将帝国最后的荣光撕裂。
罗曼努斯城门外的巨炮开始旋转,而后,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流星从奥斯曼人的军队里袭来,城墙出现了一个缺口。
那是陈修文原本站着的地方。
坠落的瞬间,他扭头看见奥斯曼的军队开始冲锋,禁卫骑兵像是刀剑狠狠向前刺去。
一切都结束了,再见,罗马。
空姐叫醒了陈修文。
他浑身都是汗,在瑟瑟发抖。
如此真实,如此绝望。
突厥军队像是海浪,他是海面一叶孤舟。
雅典到了,这个千年古城很凉快,陈修文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抬头看着天空,星空渐渐淡去,一抹晨曦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大街小巷到,随便逛逛,主干道上是抗议把圣索菲亚大教堂改成清真寺的人,抗议队伍浩浩荡荡,通向了中央教堂。教堂前又矗立起一座新的君十一雕塑,四个β的红黄旗帜飘扬在教堂门前,本地游行者在雕像底下声嘶力竭地合唱他将如闪电般归来。陈修文挤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一眼君十一的雕像,脑海里是乌尔班大炮的轰鸣。
“这一次,被大炮轰开的将是埃迪尔内的城墙。”
从雅典到阿卡迪亚,坐汽车半天时间足够。
这是一个小城镇,低矮的房屋,石砖街道,保留着上个世纪的气息。沿着缓坡下去,漂亮的海岸如同月牙。
陈修文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那就去买点当地产的土豆吧,说不定买完土豆韦斯特道格就会联系自己了。
韦斯特道格脑海中的聊天群突然亮了起来。
“陈修文已经到达预定地点内,是否启动传送?”
“不愧是修文叔!”惊喜的韦斯特道格马上点击了确定。
提着一大编织袋土豆的的陈修文正在集市上用英语询问其它蔬菜的价格,突然开始头晕目眩。
黑暗,黑暗,陈修文又回到了那个梦里——君堡城墙破碎的那个梦。
但这次他以一种上帝视角漂浮在空中。
陈修文看见衣着华丽的人站起来,他带着皇冠,他身后只剩下几个士兵。
“难道就没有一个基督徒来砍下我的头颅吗?”
绝望的大吼,男子拔出剑,他前方是人潮,他背后是罗马。
谁将如同闪电般归来?
大理石王的雕像在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