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一番午间小憩后,江夫人陪同江尧走进书房,一人拿出前日未描摹完的画卷续笔,一人在一旁温婉安静地做着女红。
柔和的光线带着几许殷羡透过敞开的窗户斜斜倾洒进屋中,染得一室金黄,温馨如怡。所谓岁月静好,正是如此。
突然,屋外脚步声响起,身着烟灰短布衫的小厮毫无察觉地踏碎了一地安详。
“老爷夫人,大姑爷来了。”
“不是早吩咐过了,若是大姑爷过来请他不必专程来问安,随他自在就好。”江尧头也未抬淡淡说到。
“文伯已将老爷夫人的意思告知了大姑爷,此刻他已往月薇苑去了。”
江尧只“嗯”了一声再无表示,来通报的小厮却并未退下,略显紧张的绞着手指弓着身,小心翼翼偷偷抬眼瞄向书案。
江夫人察觉到小厮那吞吞吐吐的模样,眼角一瞥扫过正伏案埋首笔耕不息的丈夫,停下手中针线,轻声询问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小厮再次偷瞄了眼依旧不动声色的江尧,稍转了身正向旁座上的江夫人,将脑袋垂得更低,视线不敢落在她身上一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文伯说今日大姑爷瞧着似是心绪不宁神色恹恹,不知可是与大姑娘有关,遣奴才过来问问老爷夫人,可需去招姑爷过来问询?又或是老爷夫人同去月薇苑?”
说罢,又忍不住偷偷瞟了眼书案。
江尧此时终是停了笔抬眸向小厮看了过来,那小厮几乎是同一时间忙端正了身子正向江尧站定,弓着的身子也稍稍直起了一点,只是依旧不敢与之对视,恭谨地等候回复。
“你去与文伯说,其中内情我已知晓,并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事,也伤不及姑娘,让他不必忧心!”
小厮连声答应着就要退出去,江尧又出声喊住他,嘱咐了一声“另外,告诉文伯,手头上的事忙完了来书房一趟,我有事与他说。”
看着小厮的身影消失在门框,江尧好似没事儿人般复又提笔继续作画。江夫人见状,余光频频落在他身上,故意拉长了声音叹息了一声又一声。
终使江尧忍俊不禁,搁了笔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噙了了然的笑向江夫人看过来,并未问她为何叹气的原因,却是直接解释。
“到底是少年夫妻,如胶似漆舍不得形单影只罢了。”
见把戏被戳穿,江夫人也被自己的幼稚举动逗得轻笑不已,起了身走近书案,落落自然地将案边的一杯清水端起,绕到门边,将其徐徐浇灌进那盆茂盛的文竹。
“我只听说黏人的婆姨,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碰见个黏人的儿郎,也不知是咱女儿的福气还是劫数。”
话虽这般说着,眼中的欣慰却是满满溢出。
然后,背对着的她错失了丈夫在听到她末一句话时骤然绷紧的脸色。
月薇苑。
江灵栀姊妹两个正将浸水熏蒸后的蔷薇花瓣铺晒在当院清扫干净的石桌及周边用几根木棍并一张纺布搭建的晾架上。
“我素来只知玫瑰露和那芦荟胶可养人容颜,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蔷薇硝,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江灵薇和飞絮坐在石桌边,修长纤细的手指将粘在一起的花瓣轻轻撕开洒在两处,含笑的眼眸里是舒心的自在。
江灵栀领着笑嘻嘻的叶心站在那正对着石桌的晾架后,与她们做着同样的动作。
轻盈的风没有丝毫力道,却将整个院子弥漫了蔷薇的花香。
“我也是自一本古籍中偶然看到,这蔷薇硝不但是可润肤养颜,还可至止痒祛癣,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江灵栀接过叶心递上来的手绢,擦干手上的水渍,又将凝白如脂的手伸向晾架。
“我可是自回来就打着这主意了,好容易姐姐归家与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