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门外,石狮旁。
宇文珀与史一航并肩站着。
路边街灯在静谧的昏暗临近前已被点亮,此刻摇曳的灯火将他二人的身影拉的欣长。
“怎么样?也是许久未见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宇文珀眉梢轻挑,转过身往市集方向迈开了腿,“可惜临江仙却是要好长时间去不得了。”
“乐意奉陪!”
史一航低头瞅了眼裹着纱布的手背,低笑一声,转而跟了上去。
“您之前说四殿和钱侯被陛下请进宫,是否是为着钱侯婚事?”
“大概是的。”
“殿下可知陛下许了钱侯哪家姑娘?”
“你猜会不会是京兆府尹柳大人家的长女?昨日里四哥也说很有可能是她。”
柳清韵?
史一航有些愣怔,杨大哥已求了杨伯伯改日去柳府提亲,倘若陛下当真将柳清韵指婚给钱侯,那大哥他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
“怎么?你心悦此女?”宇文珀眼角轻眯,似笑非笑打量着史一航,“看不出,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史一航听宇文珀打趣,猛地摇头,活像个拨浪鼓,急忙否认道“殿下莫要玩笑,心悦那柳姑娘的另有其人,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宇文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那已经称得上是京都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世间事,人难料,他们若是注定成双,就算是父皇也未必断得了他二人姻缘,又何必旁人替他们忧心?”
史一航听见他这么说,眼眸轻转着略微想了想,抬起头来重新看向宇文珀,脸上笑意重现“这倒也是。”
两人继续说笑着渐渐隐于殊光溢彩人流涌动的闹市中。
龙渊宫威云殿。
偏殿里。
元宗帝慵懒地斜靠在榻边引枕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大小的绿松石,另一只手单撑着头,双目微闭,听着另一头钱皇后拉着钱若涵苦口婆心的劝说。
宇文珏和宇文琛端坐在下首铺设了锦团的大福红木皇宫椅上。
一人单手搁在中间隔着的缅花小方桌上,手指在茶托边缘划来划去。
另一人正捧着茶盏吃着茶,看起来似乎事不关己,不打算置评。
钱皇后钱彤本是钱若涵本家太爷的内孙侄女,没有外人的时候,钱若涵依着辈分唤她一声姑姑。
原本进宫前准备好的一番面圣之辞此时在姑姑软言相劝面前竟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钱若涵悄悄瞄了眼始终在闭目眼神的元宗帝,心里高呼着大意了!
谁能想到陛下竟真的搬出了姑姑来做说客。
一套“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的万用逼亲说辞,整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最终,一向英勇无畏潇洒不羁的钱侯爷还是未能守得住城门,瞬间溃不成军。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娶亲。
顺带连日子都定好了,下个月初五。
细细一算,也就剩了十三天的时间。
更过分的是,元宗帝眼瞅着他答应了,却以他屡次抗旨不遵为由,竟是一丁点也不透漏究竟给他说了哪一家的姑娘!
不过,钱若涵也不是很在意,他满心所惋惜的就只一件事自此以后,誉满京都的潇洒贵公子钱某人,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公子榜首,这次是要真的跟大家说再见了!
出得皇宫,宇文琛已先行登车离去。
长街之上,流光华灯。
宇文珏含笑的眸子望着一路上无精打采的钱若涵,见他不似往日狂傲,心里竟恶趣味的暗爽了起来。
钱若涵仿佛觉察到了他的幸灾乐祸,直起腰来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极其不悦地埋怨道“还说什么好兄弟,刚才在陛下和姑姑面前,为什么不替我说话?”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