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方人士。”韩非有礼问道。目光未曾从李临仙身上移开,但见他从容不惊,甚至未曾看过他们一眼。
如此,便是有些目中无人了,韩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注目的焦点,仍然在堂中的乞丐身上。
心中微恼,他们这一桌贵公子,个个都是韩国上层的顶流,此人不去关注,反而看些一文不值的乞丐。
“允那少年,韩公子问你话呢?两只耳朵听不见?”席间有人喝道。李临仙不为所动,置若罔闻。
韩非摆摆手,来到红木栏杆前,此刻近观,更觉此人非是池中之物,如同翔天之龙,不仅容貌让人惭愧,气质也非泛泛之辈,不是凡人,不知是哪国的公子,又是否身怀使命,前来韩国商议。
李临仙微微侧目,道“无家无国,孑然一人。”言罢之后,更不多看韩非一眼,依旧放目于堂下。
“公子说笑了。”韩非并不相信,自觉他是有意隐瞒,这却也正常,若有使命,怎么可能一问便说出。
于是在他身旁,目光也放于堂中,一众乞丐吃饱喝足,也渐渐迷失在灯红酒绿之中。
有些人已经伸出了手,欲要搂得一个人儿在怀,顿时引得阵阵白眼,虽未喝骂,但那眼中也有着厌恶。
李临仙眉目轻皱,饱暖思,这本是人之常情,看着那些乞丐眼中向往的光芒,李临仙长叹一声。
他们又可曾记得,上一刻,还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而前往韩国途中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即便是这都城,也有如此多的乞丐。
李临仙问“韩国国君是何人。”
韩非奇怪道“韩王安。”
李临仙微微点头,便拂袖而去,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目中各有思绪,有人走到韩非面前。“此人太狂妄了些!”
韩非不置可否,总感觉事情不同寻常,此人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和凡俗迥然不同。
这种人,不可能默默无闻,但韩非回忆七国所有的同辈人,都没有关于李临仙的任何记忆。
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想到这里,韩非悚然一惊,凭空冒出的话,前些日子,真有这么一个人。
秦得上仙,六国震动,那很快消隐,因为没什么动作,七国民众还以为是坊间传言,但上层却知道是真的。
那异象不会骗人,当日见得上仙的军兵,也透露过一些消息,尝闻上仙身边,有一龙一剑。
回忆至此,韩非又犹豫起来,这人腰间,没有挂剑,难道说传言不符,亦或者是韩非想多了。
正当韩非拿不定主意时,那老鸨急匆匆的赶来,神色慌张无比,手中还拿着李临仙随意塞给她的钱袋。
此刻,老鸨再不觉得袋中金豆有多大的吸引力,她刚刚翻钱袋的时候,翻出一物,吓得差点昏厥。
老鸨将钱袋颤巍巍的递上“韩公子。”韩非接过,一眼扫去,双目圆睁,那袋中有一方小印。
小印本无出奇之处,但光是一方小印,就已经说明李临仙身份不简单,能随身带印者,无不是各国顶层。
而更让韩非震惊在于,那印上的小篆,‘秦国师印’。
嬴政曾将此印亲手交付,更昭告秦国,见此印如见国君亲临,是以这方印,不仅是身份的证明,也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然而那又如何,此物并不在李临仙眼中,随意塞于钱袋,丢弃亦无妨。
‘他真的是秦国那位上仙,居然如此年轻。’韩非拿着袋子,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旁边人提醒,方才如梦初醒。
又不禁去思考,秦国目前和韩国井水不犯河水,这上仙来韩国做什么?刚才又问韩国国君何许人也。
韩非悚然一惊,来不及和一众贵公子告辞,急匆匆往宫殿赶去,老鸨拿着袋子,收也不是,还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