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被人看透真的很讨厌。”
郁侯放下手中酒杯,一手托腮,望着阡聂那投过来的询问眼神,“丞相是个老狐狸,放走个报信兵,就能确信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郁侯虽不会守口如瓶,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还是会说出部分内容。但想要完全明白他的想法,就只能靠自己去动脑子想了。
现在的阡聂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在飞快转动脑子,琢磨上司话中的真正意思。
去往其他洲的报信兵都遭到重创,生死不明,唯独这朝向郁洲而来的毫发无损。
说这只是巧合恐怕没人会信,毕竟对于蓄谋已久的谋逆者来说,干掉一个去报信的小兵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他们不但没有成功,还明显地放任其离去,只能说明丞相是想让郁侯知道明洲发生了什么事。
郁侯在边境驻军,是在各洲围攻匡洲时就开始的,这件事丞相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放任报信兵去通报,只能说明丞相对郁侯的态度了如指掌。
这么做,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已。可以说,郁洲是被丞相从威胁中最早排除出去的。
想到这儿,阡聂也是一脸复杂,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上司。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现在的郁洲就是持中立态度的洲,而他们也就成了丞相反叛的一大助力。
“喂!”
阡聂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同僚就已经扯开了嗓门,“既然你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干嘛还那么兴师动众,把五十万大军弄到这边境来?
你是闲得心里发慌没事做,给自己找麻烦消遣?好玩儿是吧?”
“因为我很护短啊。”
郁侯不加思索地答道,但这句话对邰苛来说很是适用,他马上就住了嘴,没了声音。刚才还堵在嗓子眼儿的一堆讥讽话,瞬间就被咽了下去。
不管郁侯做出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来,但只要是为郁洲所做,邰苛都不会去计较。
哪怕那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他也会全力支持他的这位好友兼上司的。
但他的同僚却没办法像他那样释然,阡聂探查到了其中蕴含的危险,不由生出一身冷汗。
“大人,这件事既然京城那边都知道了,那其他洲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阡聂说着,整张脸都僵了起来,“那么那个报信兵……”
“还用问吗,杀了。”
郁侯回答得是那么轻松,但他的两名部下却鸦雀无声地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的上司。
杀了王室派来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酒杯,灌下一杯热辣的液体,来压制内心的惊慌。
“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儿,本侯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这件事除了本侯和洲相,还有你们两个,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那个老狐狸居然用这么阴险的手法来刺探我们郁洲,着实令人不快!”
说着,郁侯眼中露出一股平时绝对看不到的阴冷,已经露出杀机,右手手指也在不停地敲打着酒杯。
看到这眼神的两名部下也不由吞了下口水,他们这才明白上司是被丞相激怒,才会来到这里。但他具体想干什么,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
此时又灌了一杯酒的邰苛,突然转向郁侯,大声道“我知道你这个人挑,并非衷心涟延。那小子是死是活在你心中都无所谓,但那个明壁沛……”
说着邰苛手指远方,目有温色,“那个明壁沛对郁洲做过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大人不想管涟延可以不管,但应该直接发兵明洲!”
邰苛说着站起了身,那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要行动起来。
但他得到的不是郁侯的认可,而是对方微怒的眼神。
邰苛虽然心有不满,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