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号公路延伸进齿状山脊后,林锐等人拐上了右边的岔路,一条狭窄的骡马小道。小道在山侧坡蜿蜒而上。安莫尔这一地区的山脉地形十分奇怪,形状颇像马蹄铁,顶部比较平坦,四周非常陡峭,山下则是无底的峡谷。在高高的山坡上,除了矮小的灌木和石南之外什么都不长,只有巨大的石灰岩从坡体中突兀而出。在前线也没有连续的战壕,在这样的地形里也是不可能。
前线一般由一连串加强的岗哨组成,这些岗哨就是阵地,遍布的散兵坑多设在每个道路拐角的附近。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佣兵的阵地设在马蹄铁的顶部,看到用沙袋堆成的简陋的掩体,防空洞里飘出来的烟。再靠近一点,能闻到令人作呕的略带甜味的恶臭,此后,这种怪臭包括血腥、尸体的臭味、大小便、生锈的罐头盒等等全部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度腐臭的环境。
一队民佣兵正在从前方退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战任务。他们的军服满是黄色灰尘,拖着沉重的军靴,他们的脸上全都胡子拉碴。指挥这片小阵地的小队长是廓尔喀人范尼。他是一个身材不高的年轻人,二十五岁左右,有一头很硬的黑,一张带着渴望、苍白的、在战争期间总是难免肮脏的脸。
他接到命令从战壕壕里爬出来,带着他的人向林锐等人报到。他的身后都是分配给林锐等人的佣兵。
有些流弹在他们上空呼啸而过。这里有一个半圆形的战壕,有一堵胸墙,部分是用沙袋、部分是用石块砌成的。大约有三十到四十个坑壕,有如一个个老鼠洞。林锐和范尼,还有其他队员迅扑向最靠近的防空壕,那儿还未被人占据,看起来尚能容身。
在前线的某个地方传来一声来复枪声,并在众多的山谷之间形成了奇怪的、绵延不绝的回声。林锐低着头大声道,“告诉我,教导队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是遇到堵截了么,为什么还不撤下来?”
“他们被困在前面的战壕,不是撤不下来,而是敌人的火力会在他们撤下来之前横扫他们。”范尼满脸是灰地道,“我们尝试过接应他们,但是几次都被压制回来了。前面有敌军的几个主要火力点,而且他们还有装甲车。如果教导队的人撤出战壕,就会被射杀的。”
“明白了,黑豹说你还有五十个能作战的人,现在带上你的人,跟我走。我们去干掉那几个火力点。”林锐沉声喝道。
“明白,先生”范尼带着人从防空壕里爬出来,又听到了另一声枪响,他们队伍里的一个黑人从胸墙那里倒下,满脸是鲜血。
“该死,现在又少一个人了。”谢尔盖小声嘟囔道。
“别废话。林锐沉声道,他快滚进,在胸墙前面有一溜狭长的掩体,这是在岩体上挖出来的,有些石堆上还砌了极其原始的射击孔。这里有十二个哨位,分布在战壕和胸墙后的不同部位。战壕上有带刺的铁丝网,再往后看,山坡向下延伸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峡谷,在对面,只有光秃秃的群山,尽是飞岩绝壁,显得灰暗而苍凉,全然没有生命的迹象,甚至连一只飞鸟也没有。
“他们在哪里?”
范尼把手一挥,“在那里。”
林锐用望远镜看了看,他知道枪声应该在一百米之外。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看起来,教导队的战壕隐蔽得很好。后来,当他终于看清范尼所指的地方时,林锐感到既沮丧又不安。秘社占据了有利地形,那几个持续射击的火力点都有高度优势,而对面的山顶隔着溪谷,离他们这里至少也有两百米远,只能看到秘社武装分子阵地上战壕的轮廓,以及一面红黄相间的奥鲁米联邦旗帜。
“老大,难怪他们撤不下来,这种情况下,不端掉那几个火力点。他们就别想动一下。”谢尔盖低声道。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排子弹就紧贴他们的耳朵飞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