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国务,不能浪费时间。而且他还有严重的痔疮,坐普通的轿子颠簸久了可能会复发。所以钱普特意斥巨资为他打造了一座设有书房、卧室和卫生间的‘如意斋’。
这座如意斋面积接近五十平,活脱脱一个小户型,也不用牛马拉,而是由三十二名健硕的轿夫抬着上路,速度居然一点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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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黄河,路过郑州时,张居正特意吩咐如意斋绕道新郑,探望了自己昔日的亲密战友高拱。
赵昊记得在另一个时空中,此时老高已经病得厉害了,在侄子的搀扶下才能出来迎接。
所以张相公这次探视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在高胡子看来,姓张的坐着三十六抬的大房子就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因此当面跟老张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张相公一走就开始写材料黑他……
但这次张高相见却有些不同。首先老高气色不错,非没生病,看上去还比六年前年轻不少。
张相公很好奇,问肃卿兄怎么保养的这么好?
老高不由一阵羞涩,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见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后头跑出来,搂着老高的腿撒娇道“爹,我要骑大马……”
“哎哎,好,骑大马骑大马。”高拱便把小男孩举高高,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脸宠溺的样子,完全不似从前那般。
“爹,我也要骑大马。”却见又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跟着跑了出来……
“排队排队,爹就一个脖子。”男孩朝着妹妹扮鬼脸道。
高拱只好再哭笑不得的抱起泫然欲泣的女儿,用糖果好容易才哄住她。然后对张居正和赵昊自嘲笑道
“人家是含饴弄孙,到我老高却成了含饴弄儿,简直是贻笑大方。”
张相公本想跟老高谈谈国家大事,见状便改变主意笑道“好饭不怕晚嘛。肃卿兄为国尽瘁,当享此后福。”
“哈哈哈哈……”高拱放声大笑起来,笑毕才想起什么似的,对脖子上的儿子道“务本,还不快下来给你张师叔磕头。”
“务本……”张居正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高相公这是让自己放心。他不会再争竞什么了……
高胡子这是当官当伤了,不愿意好容易才得到的老来子再入那个凶险之地。
当个混吃等死的大地主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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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公在高家庄留宿一晚,准备第二天再启程。
赵昊请老管家高福带自己,去高家祖坟给高家大爷磕个头。
高捷也于去年仙逝,享年七十六岁。
高拱听说了,竟亲自带他过去。
赵昊在高捷的墓碑前摆好祭品,点上香,又四叩首。才缓缓站起来,看着墓碑后的坟茔,长长叹息一声。
高家大爷当年挥舞大关刀的英姿还历历在目,却也成了古人了……
高拱立在他身后,看着赵昊的侧脸良久,方沉声道“多谢了。”
“玄翁何出此言?”赵昊一愣。
“老夫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没有你,我大哥活不到这个岁数。我也还是个老绝户。”高拱深深看着赵昊道“别说儿女双全了,怕是现在都尸骨无存了……”
赵昊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万历初年王大臣的案子。
那是万历元年正月,有个叫王大臣的无业游民,穿着内侍的衣服,潜入了乾清宫,竟然见到万历皇帝。这才被侍卫察觉,抓获下狱。
冯保便收买了这王大臣,让他诬告说是高拱和陈洪因为怨恨陛下,共谋大逆。由后者利用徒子徒孙,把他送进宫里,让他行刺皇帝。
取得伪供后,冯保便发缇骑包围高拱府第,捉拿高家奴仆逼供,意图取得高拱的罪状。还把高拱软禁在家,一时人心惶惶,高拱也认为大难临头了。
但没过几天,缇骑却撤走了。据说是冯公公已经查明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