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势力产生的摩擦……”
“自开国以来,潮州几乎每年都有叛乱,说明官府对潮州的控制力很弱。按照地理环境来划分,叛乱主要有两种,山贼和海寇。潮州大片都是山区,官府的势力自然很那渗透进去,原先这里也不是重要的交通线,所以管不到也无所谓。但天下承平已久,生齿剧繁,居住在山区的客家人和畲人越来越多,官府自然要加强山区的控制,以控制这部分人口和财富了。于是矛盾就出来了……”
林润一直很安静的倾听,听到这儿,忍不住笑道“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成。让你这样一分析,官府的保境安民之举,就成了骚扰百姓了。”
“差不多就这么回事儿吧。”赵守正对儿子灌输给自己的知识,那是深信不疑的。便正色道“原本人家山里人几百年不当差不纳粮,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就有一群官差跑来跟他们收税,拉他们去服役。不服就是叛贼都得死!换了谁能服?那就开打呗,一打不就成了山贼了吗?”
“……”林润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其实蓝一清、赖元爵那帮人为什么能搞那么大阵仗?就是因为加入他们的结寨互保后,官府不敢来骚扰,所以才会呼呼啦啦就扩大到方圆八百里。
这里头当然有十恶不赦的贼人了,可大部分都是不想交税的山民而已……
所以对这些人,他的态度不像殷正茂那么激烈。但对方已经举起反旗,不打是不可能了。可杀鸡儆猴还是犁庭扫穴,区别又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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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便对赵守正歉意笑道“你继续。”
“是,海寇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赵守正便继续汇报起来。仅就潮州的基本情况和问题,就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林润听得很投入。明明大部分都是他知道的事情,他却依然感觉受益匪浅。通过赵守正的讲述,他明显觉得自己对潮州,甚至对整个广东的问题,都有了更清晰深入的认识。
最可贵的是,赵守正带着他跳出了一名明朝官员的局限性,站在历史和世界尺度来看问题。极大的拓宽了
他的视野和思路。
人最难正确评价的就是自己身处的时代,最难看清的就是自己身处时代的问题,最难做出正确判断的就是自己当下的决策。
因为你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置身这个时代滚滚洪流中,很难跳出自己的阶级出身、教育背景和个人情感,客观全面的看问题……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所以这些在后人眼里很简单的结论,却足以让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大脑,感到醍醐灌顶了。
沉思良久,林润站身起来,朝赵守正深深一揖,正色道“今日终于明白,令公子的超凡之处是从何处而来了。以公之明见千里,足以为百官之师,请受学生一拜。”
林润终究还是跟赵昊聊得少了,他重伤之前两人几乎谈不上私交。等他伤好之后,两人关系升温,赵昊也不能逮着个复健病人谈天说地,所以林润才会感到如此震撼。
要是换了连《毛选》上的内容都了解过的海瑞,肯定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反而会嫌赵二爷讲得太含蓄……
“不敢不敢。”赵守正吓一跳,赶紧侧身避开,摆手连连道“我这都是道听途说的野狐禅,当不得真。”
“赵公太谦虚了,还请上座。”林润却摇摇头,将自己的位子让给赵守正。
赵守正哪敢坐啊?忙称不敢。
可林润多轴啊?见他不答应,就径自换到赵守正下首的椅子坐下,弄得老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在林润的执意坚持下,赵守正才惴惴的坐回去,那叫个如坐针毡啊。
“赵公方才分析了潮州的五大痼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