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是。
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还有一个,废物一样苟延残喘到现在的,与这个村子一样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但还是像条狗一样残喘到今天的哥哥。
顾蛇非常讨厌这个哥哥。
他觉得对方活着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不堪好像一碰就碎的家伙,偏偏他们还是兄弟。因为对方的特殊,父母几乎多出几倍的关心都会落到他身上,家里的仆人奴役对待他小心翼翼地简直要供起来,甚至就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会多看他几眼。
“那个药罐子有什么好的!”顾蛇总是发起脾气抱怨,“你老那么关注他干什么!”
左岚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他人很好啊,而且也博学多才,他几乎什么都知道!你干吗说人家是药罐子,很不尊重别人诶,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能选的啊。”
每当这个时候顾蛇就会狂躁症发病那样大吼大叫然后歇斯底里地摔东西,左岚被他吓到好几次,甚至还被碎裂的玻璃划伤过。而每每平复下来,顾蛇就又会像是家暴之后下跪认错请求原谅的人,哭着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乱发脾气,请左岚原谅他。
事实上左岚很怕顾蛇,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像是其中一方单方面回忆美化过后的无瑕动人。甚至有些时候比起与顾蛇的相处,她更愿意与另一个顾家的血脉待在一起,这种情感倒无关于爱情,只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吸引。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顾蛇答应要带她离开村子的那一天,顾蛇的哥哥突然病危了。
更加离谱的是,这一天当人们寻着家谱的延续往下想要新立一个继承人的时候,他们发现,顾蛇的血脉并不纯正。
他是现任的家主与一个来自外乡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且当时根本没有举行过明媒正娶的婚礼仪式,萍水相逢过后那女人就杳无音讯。人们原以为只要也算是血亲就没事了,但是他们发现,顾蛇的血并不能与村子融合。
现在顾家唯一剩下来的继承人,就只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哥哥。
绝望之下的顾家人,心中诞生了一个想法。
一个现在唯一能够延续顾家与金林村的办法。
他们派人伪装成顾蛇的样子,半道截下了今夜离开的左岚。花了相当一部分布置,把她送到了哥哥的床上。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左岚的心情,正如没有人料想到,顾蛇之后疯狗一样的反咬。
顾家最后一个血脉终是没有撑过去,不久之后,几乎在病床上度过了自己前半生的人最终死在病床上。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死了,他的血脉却以另一种方式永远活了下去。
后来人们说要举行一次婚礼,一次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象征着左岚已经归属于顾家的婚礼,以此确保血脉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于是左岚被关进黑房子,为了不让任何人了解真相,他们对外编出的一个说法是,任何见到新娘的活人都会被“鬼”盯上。
以防万一,他们还连夜赶制了一批面具发放下去,为了防止“脏东西”的窥视。
在被关着的第三天,左岚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来看过她一次。
她收了顾家所有的好处,但是她了解到的只是一部分真相,也是顾家对外宣称的那一部分。
他们隐瞒了所有自己为了延续血脉而做出的丑事,只是含糊其辞地说着左岚本身就与顾家的大儿子是两情相悦,顾蛇单相思一直不甘心在纠缠而已。他们还说得知大儿子的死讯,左岚悲痛欲绝,这一次的婚礼也是她自己提出的,哪怕是人死了也想要嫁给他。
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一切所谓的“真相”,如果有人能看到,左岚此刻脸上的神情悲鸣讽刺到极点。
“让顾蛇来见我。”她最后隔着窗口这么说道,“算是在我死前你为我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你让顾蛇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