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行刑官按照提示做好准备……叮,检测到特殊场地规则,接下来请您仔细听好注意事项,一旦出事,概不负责。”
秋玹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她面对着的是熟悉的中介传送空间地带,头上的位置有一块投影显示屏,声音便是从那个方向传出的。
这个声音至今为止她已经听过不下八次了。每一回听见,则意味着即将开启一场新的试炼,面临着前景未知,任何一个行刑官在此刻都是平等的,所能得到的只有系统冷冰冰的话语与一句“狂欢节愉快”。
秋玹眼神在漆黑一片的候场空间里慢慢抬起,看向唯一的亮光处投影屏幕。那光源投射在她眼底,又像是根本没有映照进去。
她闭了闭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玹是在濒死的关头被梦魇跟琪娅拉联手送过来的。
当时赵以归一个想不开就想要真身降临,但若是祂真的这么做了,当一个小世界同时出现两名支配者真身,秦九渊的身份必然暴露无遗。
秋玹没有办法,赶在赵以归真身降临之前以沾着支配者鲜血的十字架捅进了那具躯壳里。然而梦魇当初警觉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知道死亡早早就设计好了,承载着巨大能量载体濒死反扑的冲击是当时的秋玹所无法承受的。
后来,是秦九渊疾奔而来,率先了零点几秒的间隔握着那把十字杀死了躯壳。
他承受了大部分反噬的伤害,临危关头还有心情骂人。毫不客气地把握着一名原住世界红衣主教该有的习惯口吻对着赵以归的尸体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虚弱垂下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秋玹指跟处那枚纯黑的指戒。
秋玹一边咳血一边同他勾手指,两人活像个什么苦情剧里即将双双殉情的地下工作者。还是梦魇看不下去了想要赶紧将人送走,下一秒变故骤生,原来一开始赵以归见局势不对打定的主意就是想要以牺牲一具躯壳甚至加上不惜真身降临在他人管辖世界中的代价,也要拖一个人下水。
没有人料到一个疯子的决心也可以有那么坚决,就如同没有人料到在千钧一发中,旁人眼中的原住民主教——事实上隐藏在现场的第四名支配者——秦九渊睁开酝酿着无尽黑暗的双目,突然伸手硬生生将那团即将从破败躯壳中腾空而起的光体给拽了回来。
“走什么啊,别着急走。”
顶着连同瘟疫空间里梦魇与在场众人见了鬼的视线,他狞笑一声,那笑意却没有半分抵达眼底。
“我可没有小姑娘脾气好,还能忍你那么久。”他这样说道,“就你有真身啊,孙子?谁还不是个支配者了?”
秋玹猛地扭头瞪他。
“别担心。”秦九渊本来还垂下来偷偷摸摸勾手指的动作明目张胆移到了台面上。梦魇反应过来在瘟疫空间里破口大骂,直言黑暗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直到秦九渊在那径直喊了一句“梦魇”,前者愣了一下,下意识问秋玹“他是在叫我?”
秋玹“别问我,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想要干吗。”
“引导你的能力。”秦九渊言简意赅,抬手将一团什么东西打入了大厅里盘旋着紫黑迷雾的中央。“就现在,动作快!”
梦魇下意识释放能量体,只见原本被迷雾笼罩的最深处,“赫克尔”的皮囊因为承受不住两名支配者的施压而寸寸化为齑粉,取而代之的,是“赵以归”神情扭曲的面容。
“你……黑暗!是你!!”
祂终于从漫无边境的噩梦力量中察觉到一股特别而厌恶的熟悉感受,死亡从黑雾中抬起头,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中不带任何主观意义上的情感,冰冷无机质地盯着自己。
“你不是喜欢赌吗?那现在真身对真身,敢不敢跟你爹碰一把?”
秦九渊一步步自相对明亮的大殿分界线走向另一端的黑暗。他整个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