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找到了一处原本是卖馄饨面的搭的棚子,很快的就用从杂货铺抱来的大铁锅煮起了粥。
三大口锅同时大火催动,没一会棚子就溢出了香浓的米粥气味。
“搞了半天,王中将是想借本官的风,挣自个儿的好名声。”
郑绍原被王小鱼一番忽悠,不但开了县上的库房放了一小批粮,连三口锅都记在了她的帐上,此时是气的有些想笑,却又不能拿她如何。
二人坐在路边的桌椅上,王小鱼自顾自的抱着海碗喝着煮沸的热水“郑大人格局小了。”
“嗯?你又想怎么说。”
“从头至尾,亮相的事儿我可都是让郑大人来做的,这名声就是挣,也挣不到我的头上。”
没一会,收到风声的难民好好的在摊子右首排起了长龙,和兵士一边一列,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做这事,与我又有何利?”郑绍原有些撕破脸皮了“你不过仗着人多势众,等你一走,我就将这群人统统赶出城。”
“随你啊。”王小鱼喝着水,轻描淡写的道“反正我一会吃完饭就走了,吃饱了再走总比饿肚子的好,郑大人,做人不能太短视,将事情做得太绝,谁知道明天又是怎么个光景呢。”
“这些普通百姓如今看着可能朝不保夕,但若非没有这些普通人,你这个县官,你的县衙,如同虚设而已。”
“他们又不是我甫东县的人!”
“你都这样想,在你之上的人又会怎么想。”她将碗中水饮尽“你是本地人吗郑大人?”
“本官是范阳人。”
王小鱼不说话了,她盯着棚子里掀开的第一锅浓粥,抱着碗就挤了过去。
“让我先让我先,我给咱们郑大人先盛一碗!”
说是一碗,她插队盛了三碗,回来的时候也没将粥递给郑绍原,而是给了她领过来的的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
那女子捧着碗,先给孩子吹凉,才照顾着她吃粥。
郑绍原自然是不屑于在路边和这群难民喝粥的,她看着王小鱼和那女子,讥笑出言道“王中将倒也不委屈自己,出兵还带着女人?”
这孩子他开始就听她们议论要去打听孩子的母亲,所以知道并不是他带着的女子生的。
“是啊。”王小鱼根本不在乎他的嘲讽“所以郑大人了解我,郑大人是有生活的。”
郑绍原哽了哽,自己就占不到一点便宜。
很快,无论兵士还是难民,人人都分到了一碗粥,因为人数太多,搬来的碗不够分的,有人就想到从旁边的河道里摘来浮生的水荇莲,一巴掌大的碗状睡莲,洗净拼一拼,就是一个小碗,拿来盛粥,倒也勉强称手。
借着全城施粥的机会,王小鱼也帮女孩找到了她失散的母亲,原来二人分散后,她太过着急,在找寻孩子的路上滑了一跤,摔倒了脑袋,昏迷了大半天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正好王小鱼带着军队入城了,她本想等到军队离开之后继续寻找孩子,谁知道他们并不打算走,还忙碌着支起了粥摊,让所有跑来避难的百姓都可以来喝粥。
她也排到了一碗,搂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边喝边流泪。
听着她口中说着感谢的话,王小鱼和刘霞玉只能远远躲开,将不断扩大的感恩现场交给郑大人。
虽然只是简单的白粥,不加任何调料,用的也是陈米,但每个人都吃的很满足,难民们自不必说,兵士们连着赶了两三日的路,也只是在燕展山沿下短暂补给过,路上饿了也分到手的冷硬干粮,此时一碗热粥灌下,都能感觉身体暖烘烘的,一下子就补充了能量。
下过雨之后,即使是常年温度比较高的楚州,也是要冷下来了啊。
休整之后,队伍重新上路,这次人人都抖擞了精神,看表情,都是准备好了大战一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