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草木郁郁,有蝴蝶飞过,停在轮椅上。
“滚絮飞得太慢,而且它这么小,感觉怪怪的。”萧风偏头看着那只微微煽动翅膀的蝴蝶,漫不经心说。
滚絮很不开心,咕一声将蝴蝶赶跑。
萧风微笑,毫不在意。
“它还小?”程余撇撇嘴。
滚絮又咕一声,转移目标直接去啄程余耳朵。
程余连忙妥协,“滚絮小,很小,最小了。”
滚絮拉了泡鸟屎在程余鞋子上,悠悠然飞回萧风肩膀上了。
程余呲呲牙,“萧风,你就不管?”
“谁让你要惹它。”萧风又缩成了一团,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他不太习惯坐轮椅,感觉被人推着怪怪的,还不如被人抱着自在。
程余却忽然忍不住笑起来,先勾起嘴角,然后忍不住低笑,最后就大笑起来。
萧风莫名其妙。
程余可能是觉得不点明了心里不舒服,解释,“你这样,我感觉在推婴儿车。”
萧风眨眨眼,依旧不是很懂。
“就是一种木车,四个轮子连着支架,上面有个木筒,将婴儿放在里面,可以推着四处走。”程余又忍不住笑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们村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里面的婴儿就蜷缩着,茫然四下看。”
萧风脸色稍微有点别扭,抿起唇,依旧保持蜷曲起来的姿态。
程余自顾自笑了一会儿,见萧风一直没反应,忽然有点心虚,绕过来问,“你不是生气了吧?”
萧风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开玩笑的。”程余就有点慌了,“你可不像婴儿,能有连禁地都敢闯的婴儿吗,有能打得老怪物们抱头鼠窜的婴儿吗,有的话,那就是巨婴……”
萧风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程余这下真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错了,要不我砍一段荆条过来负荆请罪?”
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几乎像一只可怜巴巴求原谅的小奶狗了。
萧风嘴角勾起一道浅浅弧度,并不明显,“行啊,附近就有现成的。”
“不是吧?”程余匪夷所思,这么幼稚的事这少年也干?
“不愿意算了。”萧风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右手撑着脑袋,微微阖上了眸子。
程余看了看,回去推了几步,又不踏实伸脑袋去看萧风,然后又推几步,又看看,最后索性彻底停下,跑去路边捣鼓了半天,一身藤蔓站在萧风面前,蔫头耷脑,“小风,我错了。”
萧风没反应。
“我真错了。”程余更加蔫头耷脑了。
萧风还是没反应。
程余脸皮抽了下,“你不是真让我跪吧?”
他咬咬牙,嘀咕,“老子给儿子跪,天经地义,谁让是我儿子呢。”
说着,就真要跪了。
“停!”萧风眉头一皱,睁开眸子,怔了下,“谁是你儿子,别胡说八道。”
程余咧咧嘴,死皮赖脸的,“小风,我错了。”
“我又没计较。”萧风摸摸额头,很平静说,“我就是想让你也别扭一会儿。”
程余嘴角一抽,半晌后叹一口气,“没关系,谁让是……”
“闭嘴!”萧风清斥道。
“我想说,谁让是我笨呢,你以为是什么?”程余顿了顿,无辜道。
萧风揉了揉眉心,他眉心那朵火已经没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淡淡说,“滚絮,去啄他。”
程余脸色一僵,“萧风,没你这样的。”
萧风低着头,闻若未闻。
滚絮咕一声,冲着程余就是一阵啄咬。
程余也不反抗,只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清风吹拂绿叶,斑驳树影投在少年身上。
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