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前所未见的沉寂。
一连三日。
帝君似乎刻意拖延郦蜀事宜,一直不提。
帝君不开口,朝臣便没人敢开口。
毕竟涉及了太子殿下,那便既是国事,也是家事,便很难说什么对错。
有些人,便是有能力让整个朝野哑口无言。
仲盛山来使也不开口催促,只是每日早朝会按时听宣。
如此便是个疙瘩。
于是,即使不是与郦蜀有关的奏折,群臣们也上奏得战战兢兢。
整个朝野都惴惴难安起来。
凑巧的是,三日阴云压城,却迟迟没什么动静。
于是,整个皇城都似乎被笼罩上了层压抑的气氛,沿街的行人们也似乎比平日里行色匆匆了不少。
当然,也有例外。
此时,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随一声“礼毕!”落下,两个新人站起身来看向主位上的青年。
“多谢殿下。”李云诚心诚意道。
“谢什么?”萧晨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笑眯眯说,“谢我把我的女人给你啊?”
李云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
萧晨哈哈大笑,拍着李云的肩膀说,“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李云咧咧嘴。
“去吧去吧,趁着近来他们都忙,没空搭理我,你两个赶紧把洞房办了。记得,就这一次啊,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带着顶绿帽子呢。”萧晨却很坦然,推了李云一把,挥挥手道。
李云挠挠头,回头抱拳道,“谢殿下。”
“谢什么谢,婆婆妈妈,快滚!”萧晨没好气踢了李云一脚,“再不滚,我去听墙角了。”
这一句可是管用,李云拉着素娟就尴尬跑路了。
“还是差点火候。”萧文从外面走进来,淡淡说。
“的确还没养熟。”萧晨点点头,“若非六皇弟忽然这般大手笔,我也不愿将这枚棋子这么轻易放开,只是,三哥真觉得六皇弟要回来了吗?”
“不好说。”萧文摇摇头,“六皇弟将郦蜀搅浑最大的可能是以此要挟父王,他若这时候回来便正好,只是他的想法,我向来猜不透,若是有其他安排也未可知,毕竟当年他为何出去,我们谁也不知。”
萧晨微微皱眉,“那三哥怎么来了这里,不该在父王那边吗?”
萧文清咳两声,笑了笑,“我身子不适,才同父王告了假,这些天都在文旭殿养病,不必掺合那些烦心事了。”
萧晨眉头皱得愈紧,“三哥这般,风头岂不是都让二皇兄占了去,再者,父王十有八九也会不满。”
“所以,我说让你多想想。”萧文摇摇头,却笑得愈发玩味,“六皇弟这一局,无论谁掺和进去,都会惹得一身骚,如今最好之计便是独善其身,若真如二皇兄那般不知隐忍,说不得这块烫手山芋便会落到头上,那就有的受了。”
他话语顿了顿,笑得愈发意味深长,“至于父王那边,他一直不喜我们掺合六皇弟之事,我这般正合他意,他如何会不满?”
萧晨想了想,想不太通,不由挠头。
“想不通便记着。”萧文拍了拍他肩膀,四下看了看,遗憾说,“大喜之日,也不摆上桌宴席,我本是来讨杯喜酒的。”
“谁说没有喜酒,五弟是这般小气之人?”萧晨便真不再多想,瞪眼道。
“哦?那就是专门不想给我吃喽?”萧文挑了挑眉。
“三哥便知道打趣我了,我哪知道三哥会来,这便给你添上位置便是。”萧晨翻了个白眼,郁闷道。
……
这是一座地下冰殿。
规律清晰的脚步声从宫殿外传来,越来越近。
倏忽间,整个冰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