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依旧平静,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更不曾有艳羡或渴求。
叶凡觉得,这少年就像一只坐拥金山的蝼蚁,所求明明触手可及,却倔犟得非要选择蚍蜉撼树。
他轻轻一叹,一个人意志坚定到这种程度真的已经不能以常理揣度了,即使是他也无能为力,可他还是想再推少年一把。
他笑眯眯看萧风说,“应该学会了吧?以后可别兜这么大圈子了,多麻烦。”
萧风平静眸子陡然浮现一丝波澜,面色不知为何难看下来。
叶凡见此,却笑得愈发开心,“这少年醒了可能会有些虚弱,不过养两天便没事了,你不必担心。还有,以后你遇到的事可能会比这些更难对付,我会的你也能会,不如我教你啊?”
他说得随意,萧风面色却愈发难看下来。
叶凡就这么看着,看着少年的眸子从平静到慌乱甚至彷徨失落,他以为少年会茫然无措,最后妥协,少年羁绊太多,太看重那些子虚乌有的情谊了。
却不想只是瞬息,少年便收拾起了遍体鳞伤,眸子中全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温和平静,微微一笑,说,“多谢!”
叶凡怔了下,又笑了起来,只是似乎没之前那么开怀了,“好,那我占你三日时间,先教你些基础的,等日后,再教你其它,如何?”
他真的一点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嗯。”萧风点了点头,轻应了声。
而另一边,螭江似乎疯一般在两个病人面前转悠,给沧海风晴探脉。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里。
蛊师,蛊术,从来是近似鬼神的手段,可如今,面前上演的,是真正的神鬼莫测。
近似与真正,隔得何止天涯。
大半生喂蛊,数十年如一日的研习蛊术,无数代人心血,夜以继日的劳苦,蛊师,风光的背后也是无数人难知的艰辛。
可人家的随手一抓,便是你拍马难追的地步。
螭江忽然乏力地想,那究竟他为什么要去修习蛊术?修习蛊术还有什么用呢?所谓的蛊术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说萧风在蛊冢展现的天资让蛊师们惊艳忌惮的话,叶凡的手段就是晴天霹雳,劈得人惊了七魂失了三魄。
就像头顶的天空骤然坍塌般。
天昏地暗,不见天日。
螭江彻底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