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淡淡清风,一车队一路东行,足有百人之多。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队伍终于停下来开始休息。
“妙言,去问问那姐弟两个可有什么需要的?”车队中一中年人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头发微卷的女子嘱咐。
“爹,人家又看不起我们,你在这里大献殷勤什么?”方妙语有些不满皱起眉头。
“怎么这么说,人家什么时候看不起我们了?”方宏光微微皱起眉头。
“我几次去,那少女都是看也不看我,说话也爱搭不理的,不是看不起我们,是什么?”方妙语有些气愤,“当初便不该让他们跟着,摆脸色给谁看呢?”
“咱们打哪儿来的?”方宏光摸了摸方妙语的脑袋,问。
“南边。”方妙语有些摸不着头脑回答。
“是啊,南边,”方宏光扯了扯嘴角,“那边刚发了洪水,两孩子便在路上给我们碰上了,一个还生着大病,又不是没银子,你说为什么?”
方妙语怔了下。
方宏光再次摸了摸方妙语脑袋,“挺可怜的两个孩子,理解一下,能帮就帮一把。”
方妙语沉默了下,点点头,翻身下马,“行,那我去问问。”
“嗯。”方宏光点了点头。
……
车队中间跟了两个少年人,一个白衣,一个青衣。
正是萧风与青衣少女。
下了那座山,两人便跟着这车队了。
青衣少女静静看着萧风。
他侧靠在木车车板上,蜷曲着身子,一声不吭,似乎已经熟睡,少女却清楚只要她靠近他,这少年便会立即睁开眸子,平淡看她。她几乎不知道少年什么时候会睡觉,或者说这三天他到底睡没睡过。
这已是两人离开了那座山的三天,他也这般维持了三天,若不是身子在微微发颤,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痛苦。
少女对这个倔犟的少年的感觉很复杂。
那天,两人并没有打起来。
那天,少年孱弱得连走路都勉强,却说,她若与他动手,她不会赢。
她觉得可笑至极,一个站都几乎站不稳的人竟然说她胜不了他,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她正欲反驳,便听少年接着说,她若想与他一战,便等公平时一战,那时与谁都是好事。
她自觉有些道理,她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趁人之危,便跟少年下了山。
靠近山脚有很多机关,山脚下还不知何时拦了大网,似乎一个巨大鸟笼,凡铁难撕,网上浓郁香气扑鼻,让人有些昏昏沉沉。
然后她才清楚,少年之言原来并非妄言。
那惊鸿一剑,她自认不敌。
而那时,她便是再迟钝也清楚,追了她一天的人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这少年,而且少年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也是拜那人所赐。
可那人明明不是少年一合之敌,可少年竟然被那人追得那般狼狈也不愿杀了那人,多么可笑。
只是这三天,她问少年为何,这少年竟然说,他还有一次机会。
机会?多么可笑的一个理由。
她看不懂这少年,说他傻,可对她的警惕,与她对峙时的镇定怎么能算傻?可纵容一个将他害得如此地步的人,又多么可笑。
……
方妙语走到队伍中间,冲几个兄弟打了声招呼,要了个水囊及几块干粮,走向车上两个孩子。
青衣少女依旧漠然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妙语皱了皱眉头,虽然觉得少女身世可怜,可心里还是有些厌恶。
太冷淡的孩子总是不太招大人喜爱的。
然后她将视线直接瞟向了略小些的白衣少年。
少年依旧蜷曲着身子,似乎这三天一动未动过。
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