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们霎时间一片愁云惨淡,纷纷哀嚎:“这可完了!”
“听说这位顾小姐可是非常凶残,是个杀人如麻的黑寡妇,卫城光折在她手上的人就有这个数!”消息灵通的小侍从笔划着他的五根手指头,也不知道说的是五十啊,五百啊,还是五千五万,转眼间就自己把自己吓得白了脸,“一会儿打起来咱们还能有命在吗?”
“还是再想想办法吧,”侍者们七嘴八舌闹哄哄得说道:“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吗?”
“放火!”有人索性说道,“先解了这燃眉之急再说。”
宫令本来就在灰心听见手下这通病急乱投医似的瞎招更添烦恼。
“闭嘴吧你们!”他骂道,“太液池的水深千尺洗不净你们满脑子的蠢?她杀人如麻你们为什么还要往前凑?嫌脖子太长揪起来手太远?”
宫侍们被宫令骂得宛如鹌鹑,一个个缩着头,但却人均得不服,各自暗中腹诽——这是凑不凑,洗得干净洗不干净得的事吗?如今是什么光景了?长安城要是满地轱辘脑袋,咱们就是填这第一波的坑的!这是反亦死,不反亦死了,能怪我们想放火吗?
宫令骂了一通,灰心虽然未见得好,但满腔的苦闷倒也蒸发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又重新振作起了精神,说道:“先向侍从长报告吧,报告了再说。”
属官宫侍一听更加得腹诽升级了,各自在肚皮里头叫苦——侍从长要是想知道,还能有今天这一出吗?令使您老人家是知道啊,知道啊还是知道啊?
于是便有一名小侍从乍着胆子仗义执言,站出来提醒宫令说道:“侍从长在宗宫大殿,听动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宫侍们有了人带头,纷纷都开了言。
“是啊,令使,”他们七嘴八舌得说道,“如今各处通道都已经关闭,想要禀告恐怕也要等到大典之后了,这远水哪能解得了近渴呀!”
“慌什么?!”令使一声呵斥,说道,“通道关闭了那就当面禀告,建章宫与宗殿之间又没上着锁。”
当面禀告侍从长?还要闯进马上就要举行大典的宗宫大殿去?
手下们都木了,众志成城得呆望着宫令,一时说不出话——以前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这上司这么勇啊?
宫令却很沉着,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镇定的样子。他环视手下,胸有成竹说道:“我这就去宗殿,你们留下等消息。让各宫卫军严守门户,一应事务应变照规章处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明确命令之前都不要轻举妄动。”
看手下还都相面一样得看着自己,不由是急了:“都去吧?!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建章宫这么大难道还装不下你们了?”
说完,他一马当先,作出了示范,直接就给大家来了个拂袖而去。
令使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走起来却很快,眨眼间就走了个无影无踪,留下相面的手下们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
手下们面面相觑,并没能在一息间公推出个主心骨,于是也一哄作了鸟兽散。
——令使说的没错啊!建章宫那么大怎么就盛不下他们几个小虾米了呢?他们就是一帮看房子打扫卫生的,近卫军要在这里别苗头他们压根管不了,可不只有上报吗?料想他们再怎么闹不至于在建章宫里打起来,要是他们真打起来他们就更管不着了,那他们叫造反!
宫侍们现在是巴不得事情闹大,闹越大他们越安全。谁近卫军都造反了还能顾得上他们几个扫地的?
……
顾晗晗倒不知道建章宫的战火是一点就着,一群素未蒙面的扫地僧正指望靠她打起来。她正忙着游览这座人间仙境一样的宫苑,这建章宫建得可真妙啊,比卫城那些千篇一律的庄园可强多啦。
载着顾晗晗在建章宫里游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