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君依低呼一声,从藤椅上一跃而起,白面具应声落地,摔出清脆的声响。
纤细手指抚过眼角,那里依旧湿润。
轻抚面颊,俯身将白面具捡拾起再次戴上,望着那浩瀚无垠的夜空,君依终于悲戚的想“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夜露浸染衣角,君依转身进了浴池,将冷却的身子埋入温水之中,青丝温顺的垂落在他肩头,后脑鬓角已可见丝丝银光……
距离山神庙不远的仁心医馆内。
戴着小丑面具的顾让清和顾之安静守在院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他们老远就听到了里面戒尺的啪啪声。
“白白叫了仁心这名,”顾让清低声说,“这医馆名字本来取得还挺好的,但是这小姐偏偏姓白,这生意能好才是怪事。”
“仁心飘雪。”顾之安转头看了一眼院内,未见白仁心身影他才转回了头再说道“这名字也挺好,仁心上飘白雪,哈哈。”
“这白仁心也真是狠,这么打谁受得了啊。”顾让清咂舌。
“严师出高徒嘛。”顾之安笑。
屋内烛火跳动,依旧昏迷不醒的颜未正趴躺在医馆别院床榻上,全身未着片缕,只被衾被盖住了上半身。光溜溜的细长双腿沐浴在跳跃的烛光里,比天边月色更为透亮。
白仁心站在床榻旁边上指挥飘雪给颜未做全身按摩。
“你的手是榆木做的吗,我不是说了挤压她臀部周围的时候要轻若微风拂柳?”白仁心一身雪白,素手执一柄戒尺,毫不犹豫的击打在飘雪手背上。
飘雪身子一哆嗦,手背上已红成一片,但依旧不敢将手缩回。
“一万两,整整一万两啊!”白仁心感叹着,完全不管病人还在身前,“这可是自医馆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
“你若是给我搞砸了,就自己收拾铺盖滚蛋吧!”白仁心喝道。
“是,小姐。”飘雪手中动作不敢停,低眉应了一声。
“之前不是教过你了吗?在给病人做按摩的时候,要将自己的双手想象成流动的水。柔弱无骨一词知道吗?”白仁心又一记戒尺打在飘雪手背上,“那有钱的大人说了,这两天就要接这小姐回去,我答应过的。若是没能让她好起来,岂不是要砸了我这仁心医馆的招牌?”
“是,小姐,飘雪会努力的。”飘雪低声说,手上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
“不是努力,是尽全力!”白仁心抱着手臂反驳道。
“是,飘雪一定会尽全力的!”飘雪立马改了口。
“这里就交给你了,”白仁心将戒尺往旁边桌子一丢,“本小姐喝酒去了。”
“是。”飘雪应声,手中动作不停,目送白仁心离去。
白仁心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到得院门口她素手一伸就重力推开了院门。
顾之安一见她清丽秀雅的脸便往墙角缩了缩,顾让清却嬉皮笑脸的迎上去,嬉笑问道“飘雪都快让你给打坏了。”
“你懂什么?”白仁心反问一句,素手落在顾让清面具上,随后猛然一推,顾让清被推得一个趔趄,让开了道她才再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将这面具摘了,看着挺渗人的,我都被你们吓了多少回了,你们说说,啊?”
“我家大人说了,若是我们摘了这面具就要打断我们的狗腿。”缩在墙角处的顾之安小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原本一本正经的白仁心笑出了声,“我说你们可真有意思。你们家大人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想抢我医馆呢。”
“你这医馆这么穷,劫匪都不一定会看得上,”顾让清砸舌,“再说你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吧。”
“当然没有你们打劫赚钱啦,”白仁心笑,“要是我混不下去了,就同你们一起打劫去。”
“我们家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