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对书生劝道“如今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啊。”寥寥数字,竟说得书生遍体生寒,了无生意。
正说间,远处一片欢闹,吹吹打打,一队人马徐徐而来。却看那是个个精神、人人抖擞。一众人抬着箱笼,随着几个衣冠锦绣的人走过来。
管家舍了众人“都动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你,速去禀报老爷,钱家公子到了”,管家一指管事摸样的人说道,随即向来人迎了过去。
书生满脸清泪,呆立一旁,人群动了起来,把书生跌跌撞撞的挤到路旁。
众人吹吹打打的进了府门,只留下几个看门的门子立在一旁,转眼间,喧嚣就变成了寂静。书生三人立在道边,见书生垂泪,二人也不知怎么相劝,不敢多言。
这一站,从大晌午的直站到过午时分,钱家行聘的人都折返回去了,也无一人出来相问。小厮与公人站的是两股战战,书生更是摇摇欲坠。二人从未见过老爷如此模样,有心相劝,无处下嘴,只得陪立一旁。又过得半晌,门内走出一个丫鬟,走到书生面前“小姐说了,今生无缘,还望公子珍重。”递上一支帕子,打开来里面有两锭银子,半支折断的簪子。略一顿“小姐念得你好苦,两年多,却未盼得公子一封书信。”声音微弱,只书生听的真切。丫鬟向那角楼一望,返身进入府内。
书生身子一怔,随眼望去,只见一个清瘦丽影,在那角楼半扇窗内隐现。书生张眼曲颈,极目相望,终是看不真切。二人遥遥相对,无尽怅惘。良久,那窗边一暗,随即关了起来。
书生再立了片刻,默然无语,喟然长叹一声,转身离去。二仆牵着马匹,慢慢随行,一路来到一个黄土岗边,岗边一亭独立,再往前去,下得坡来,便弯上官道,这边景致,怕也是再不见了。十余里路,从过午走到黄昏,竟行了两个多时辰。残了一半的落日,铟红了西天,夜雾渐起,书生回首来路,楼台影影绰绰,恍似有人仍依栏相望。再看,竟不知雾重,还是眼迷,渐渐不清了。这一去,山高路远,再见已是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