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耐,上华城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攻破了,只是他那时实在不想娶她,又不想让楚景瑜因她再生什么事端,便还是觉得死了好,不料阴差阳错的,两人却是以夫妻之名共事将近半年了。
正想着,眼前的人抬起了头,楚子煜立马换上一副笑颜。
顾清越这才发觉她离得楚子煜有些近了,便慌然后退几步,远远打量着楚子煜。
“好在王爷丰神俊朗,把清越这潦草的做工都衬得雅丽了。”
楚子煜在原地动了几步,伸着胳膊左右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微微笑着“合身。”
离近的打量了几眼,除却个别地方外露的针脚实在蹩脚难看外,整体看着也算是有心做出来的,顾清越自是不太会这些女红,幼年在生还谷时,衣裙都是师姐们争着做的,后来去了云王宫,更是有众多宫廷绣女侍奉着,即便是来了南宁为质,在世子府的待遇也没有差了去,而让顾清越去做缝缝补补的事情,故蝉衣在外寻得的这个绣娘也是个粗鄙的,做出来的衣裳才不至于太精细不像是初次穿针引线,但大小尺寸都是恰当的。
“有时候清越都觉得,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既然记不起,我便也不想着去费力拾起,就这样和王爷过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纵然是哪一天王爷厌倦了清越,要再娶什么侧妃,清越都是欢喜的……”
楚子煜上前一步,不让顾清越再说下去,那日她同奚舞一起与他擦面而过时,她们好像就是在说此事,“我不会再娶的,有王妃一个,已足够。只是——”
“只是什么?”
“景瑜放不下你,本王便常常感觉自己夺人所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顾清越明白楚子煜的意思,便说“清越自知身份,虽愚笨了些,行事上还是拎的清的,王爷不必多虑。”
顾清越是贤惠地抿嘴笑,楚子煜仍也是笑,最后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虽说并无几分恩爱的情意,然两人既俱是没有经见过男女之事的人,便只是同睡在一张床上,也多少有些耳热面红,仰面而躺,谁也不会侧身看谁一眼。
俗话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想起这一句顾清越就觉得好笑的紧,若真的有轮回,怕是没有人愿意用几生几世换她这样的共枕眠。说是夫妻,心里却隔着山海,甚至还暗藏刀剑的锋芒。说不定哪一天就要见血。
“王爷,今日丞相府千小姐差人来过。”
楚子煜知她想问要不要去一趟丞相府,并没有睁开眼睛,回道“不必和丞相府有太多交往。”
“之前去广缘寺的山路上,我们就见过,她踩空了,那时候衣锦还在我身边,便眼疾手快虚扶了她一把,之后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在诗会上又遇见了,就彼此寒暄了几句。”
“这些你同本王说过。”
蝉衣说《生还录》不在丞相府,她说的应是真的,只是——顾清越还是想借着千柔儿在丞相府内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毕竟宁皇宫藏书阁那些来自生还谷的医书可是与千府有着诸多牵扯。
她不能表意太明显,便问“依王爷看,该怎么做才合适些?”
“她既因身体不适,差的下人来,你自也不必亲自去而失了身份。”
“嗯。”
顾清越也不再多问了,看来只能改日再寻个机会去丞相府看看。算着日子,楚慕言该是在云地安定下来了,思及此,她心里才舒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