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预想,按照会议纪要中通报的部队行程,二哥也就今明两天能够回到海市,就是不知道他的所属部队接下来怎么走。
“陈小姐,我的车只能送你到这儿,前面是军事管制区,我们党部的也不能进了。”海市现在一片混乱,如意饶是穿着军装也不敢随意在街巷走动了。
“行,你们在这里稍微等我半个小时。”如意交待过后迈步走向岗哨。
“站住!”距离哨位还有二三米时,如意被叫停了。
“我是中央党部暂时留驻海市的人员,现在来寻你们团部参谋陈清扬。”
“团部有叫陈清扬的吗?”如意听得哨兵互相询问。
“是有一个,不熟。要不你去通报一下。”
“你稍等。”看着如意拿出中央党部工作证件,哨兵送了口气。
如意看着这些从前站下撤的战士,心中一片柔软。
“如意!”熟悉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如意有点呆滞了。
这是那个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二哥陈清扬吗?清隽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通通都没了。
眼前的人用一个词最好形容——汉子。黝黑的面庞,坚毅的线条,硬茬茬的胡子,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充满着温润情感的眼睛。
如意还在晕神中,已经被大力拥入身前人的怀中。满身的硝烟味道似乎还未散去,却给了如意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二哥,二哥,······”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如意只能不停地念着。
陈清扬显然也很激动,也无多话,就那样应和着如意的叫唤,“我在,我在,如意,二哥在呢。”
如意知道现在没有多余时间让他们伤情悲月,定定情绪,她压下来看到二哥,想起大哥的奔涌心潮,深呼吸一口气,“你们接下来回撤到哪儿?”
然而此话问出,没有回答。如意心里慌了起来,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低声追问,“告诉我,二哥,接下你们可能去哪儿?”
陈清扬苦笑了下,按住如意肩头,似乎怕她有什么冲动行为,暗暗压了点劲儿。
“别急,如意。我们团可能不会走。······”
没等他把话说完,如意就崩了,“不走,不走干嘛?不是得了命令回撤到其他城市吗?”
“你明白的,对吧?”看着二哥的眼睛,如意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蠢人,这样她就读不懂二哥眼中的情感,她可以说根本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换做是自己,也会是如此。
“小妹,别挂心。我知你明白我的决心。入伍开始,我就是预备好了,要在艰难的环境中度过生活的。我知道危险,爸妈常说,你也常唠叨。不过你要明白,我虽是平常一人,可也明白,如今的国家,现在的民族,倘若不敢冒险前进,寻求出路,是不会有光明之日的。”
陈清扬轻轻擦去如意眼角的泪水,“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再这样一个时代,为着国家和民族,勇敢地向前走,虽不敢说一定有出路,一定有办法,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所以我很早就透视,生死的问题不重要了。”
“可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有家人啊。”如意明白这些道理,因为她走的何尝不是同样的路呢。
“我知道,爸妈的爱和抚育我从来不会忘记,可是这样严重的国难时期,没有机会和能力去报到他们,就是不情不孝。然而相比救国,只能先尽自己的天职了。国亡了,我们就做奴隶了。要争取这场胜利,不是少数人所能负担的,就是为了你们,我也愿意做这负担人中的一份子。”
如意知道,劝说无用,换位思考,如若是她,也会是同样的选择。
和二哥一起回撤的想法破灭了,自己的工作也不能再耽搁停置,兄妹战火中苦等多日,也不过换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