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随意有些恍惚唏嘘,“这一家子还真是~~~也行,开局难度大点也没问题。慢慢来吧,反正也没限定时间。”
这时的倪随意还没意识她对新世界的隔离感,她更多是以一种远离的视角冷冷地看待着这一切。
“姐姐还行,你可还好?早饭吃了没?”倪随意感觉到尽管自己记忆保留,但原声性格,年龄大小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她。至少这种琐碎的问话以前是不会出自于她口。
“本来吃不进,小娘逼着我喝了点粥,吃了点蒸饺。”卜缘木似乎有点羞懊,怯生生问道,“姐,父亲不会出事吧?”
正在轻轻拍打卜缘木后背的倪随意停了下,“不会,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他放不下你我和小娘的。再退一步说,缘木,你如今也是十几岁儿郎了,家中事务也该立起来了,莫非要让父亲顶风遮雨一世不成?”
卜缘木紧紧抓住倪随意的左手,抬起头,“姐,我没怕,你和小娘我能护得住。父亲临走前还交代过我呢。”
倪随意对此不置可否,她没有不相信这个便宜弟弟的允诺,记忆里姐弟之间,她们和小林氏之间的深厚感情做不得假。只是有着成年人思维的她对家中的现景肯定比原身看得深刻些。
卜家人口不算兴旺,卜父这代也就兄弟三人,二叔和父亲乃一母同胞,三叔是小妾所生。在如意印象中,卜父三兄弟感情也不错,家中分工明确。掌舵是父亲,小叔辅助制香,二叔操持卖香。这次本来应该二叔跟着去,结果临县也来了大客户,才变成父亲独自出行。
卜家虽在永香县算得上一家独大,卜父也是行会会长,但后头紧跟的夏、黄两家也是虎视眈眈,从没放弃过明争暗斗。此番消息一出,估计卜家受到的冲击将是不小,也不知道两个叔叔该如何应对,有没有什么招数?
想到此,如意也有些做不住了,她猛地起身,往前厅走去。毕竟作为家中长女,卜父从小待她并无太多约束,反倒抵住家中部分族老异议,七岁开蒙,后又送她去学堂,领着她去作坊视察也不在少数,少时丧母的如意远比同龄人来得成熟。若不是卜父在其心中位置太重,消息又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她也不至于一晕倒地。
前厅堂屋中传来熙熙攘攘议论声,“大掌柜这去了可怎么办?”
“就是,我这货款还没给结呢,不会跑账吧。”
“那倒不会,卜家二爷三爷还立着呢,只是不知家中产业会否有所变动?”
“就是,这孤儿寡母几人,怕是日后不好过。”
“卜家大小姐和小少爷据说很早就跟着卜家大爷在作坊里走动了。·······”
前头说话之人撇撇嘴,“走动有何用,年级太小,能服众,若是制香配方在手上也许还能说上几句,否则·······”
“否则怎地,我说你这人不是想趁着主家有难,投向夏家或黄家吧,讲点良心,大掌柜之前对你可不差!”
“说什么呢?”那人心虚地提高了点音量,四下打量,“我是那么亏心的人嘛?”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意听着心中一阵烦闷气愤,但她牢记着当年第一次跟父亲进作坊门时,卜父回头说得那句话“别慌,我儿就记住,每临大事有静气。”调整了下心绪和呼吸,她抬眼暗暗记住了说话那几人的面目,有些见过,有些印象并不深刻,也是,家里后来作坊不止一家,还有很多生意不好做,挂了卜家分号的铺子。父亲当年顾虑乡里乡亲不容易,大家要一起有饭吃,接纳这些人,那曾想海难消息还没落定,就有人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二叔,三叔!”如意对着坐在前厅下方椅子上的两位中年人打招呼。
“来了,如意,你小娘说你没吃饭,赶紧的,”其中一个个头稍矮,面目清隽,体型略显单瘦的男人说,“王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