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我,那是错的,我不该心存侥幸——漠神无赦,荒漠即赦!”
他大口呼吸,说出的话语无伦次,意义不清
“您殿下,您也不该心存软弱,”
“漠神无灾,世间皆灾!”
泰尔斯牢牢反抓住安克的手,看着他痛苦而脆弱的眼泪,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安克是棋子。
但詹恩……却不是棋局的全部。
“安克!”
泰尔斯果断地伸出手,从两侧抱住安克的头颅,直视他的双目。
仿佛要望入他的灵魂。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来王都是为了什么!”
安克浑身一颤。
“我们是同样的人,”王子不容反驳地道“无论面对什么……“
“让我帮你。”
安克愣愣地回望着王子,目光茫然无助。
但泰尔斯的眼神坚定不移。
咄咄逼人。
不容他退后。
下一秒,安克呼出一口气。
随着这一口气,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虚弱地摔回躺椅上。
但泰尔斯却怔住了。
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啜泣声。
王子的眼前,浑身创伤的安克失神地躺在椅子上。
这个年轻人咬住嘴唇,颤抖不止。
热泪滚滚。
安克·拜拉尔。
泰尔斯心中一堵。
这个敢于大闹王室宴会,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家人未来的人……
哭了。
泰尔斯突然想起了罗尔夫。
那个夜晚,失去一切希望的随风之鬼,在他的面前哭泣。
就像……此刻的安克·拜拉尔。
王子叹出一口气,坐上一旁的凳子,颓然低头。
他突然失去了知道答案的兴趣,不想再追问了。
就在此时。
“蒂娜。”
泰尔斯抬起头。
只见安克躺在椅子上,忍着啜泣,从喉咙里呜咽出声
“蒂娜·艾莫雷。”
王子蹙眉
“什么?”
安克用力吸了一口气,仿佛这能给他勇气。
“蒂娜·艾莫雷,前艾莫雷镇男爵的女儿,”他如行尸走肉,时断时续地道“她正栖身在鸦啼镇,在我们拜拉尔家。”
泰尔斯一阵疑惑。
“我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安克猛然抬头!
“五年前。”
他抬高音量,面色凄清,像是奔赴刑场的死囚
“《边郡开拓免税案》在西荒引起最多争议的那一年,西荒领,艾莫雷镇男爵自刀锋领游玩归来,却染上迷雾之疫,举家病亡,就此绝嗣。”
泰尔斯一怔。
“但是蒂娜没有。”
安克瞪着眼睛,死死望着王子
“五年里,她试图忘掉过去,隐姓埋名,以女仆的身份跟我们住在一起——在我带着弟妹离开父亲的城堡之后。”
艾莫雷镇……
举家病亡……
泰尔斯只觉记忆一动,似曾相识。
“但是,只要你们去我家,找到蒂娜,”安克大口喘息着,恐惧和痛苦在他的嗓音里纠缠
“她就是活着的、最有力的证据。”
“她的血脉,她的生还,她的存在,她的证词能证明五年前,艾莫雷男爵全家并不是染疫病亡。”
下一秒,安克的声音变得无比寒冷,满布怨恨
“而是西荒的几位大人物,阴谋联手,暗中灭口。”
那一刻,泰尔斯心神一动。
他想起来了。
“事后,艾莫雷镇被转封他人,压下事态,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