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姿势缠绕上轮椅的其他部位。
星湖公爵想起萨克埃尔说过的话,出神地道
“血肉为食,灵魂作猎。”
“火中显形,神前幻灭。”
泰尔斯凝视着藤蔓
“这是恶魔的血肉。”
莫拉特微微侧头,余光瞥向王子。
泰尔斯回过神来,想起对方的身份,警惕爬上心头。
他连忙加了一句
“我听说的,当我还在北……做人质的时候。”
廊道里沉默了一阵,只余黑脉藤蔓的窸窣怪响,时如火焰噼啪,时如流水潺潺。
“呵,您总能自己找到答案。”
莫拉特正过头去,话里露出笑意
“一如既往。”
“所以,恶魔和地狱,”泰尔斯不去理会对方的暗讽
“它们存在,就在这里,在秘科。”
“还被你们开发成了,嗯,”泰尔斯瞥了莫拉特的恶心轮椅一眼
“医用义肢?”
似乎被泰尔斯的话挑起了兴趣,莫拉特啧啧摇头。
“不是我们,殿下,不是我们。”
“我们只是继承和效仿,远非世上第一批不择手段,觊觎神秘禁忌的人。”
不择手段,觊觎神秘禁忌。
泰尔斯眯起眼睛。
“魔法。”
王子默默地道,重新提高步速,跟上前方隐约的脚步声。
“又是法师留下的遗产,是么?”
他讽刺道
“看来,似乎王国秘科才是魔法塔的正统继承人。”
这一次,莫拉特话语一寒
“我以为梅根祭祀已经提醒过您了,殿下。”
听见熟悉的名字,泰尔斯微讶
“梅根祭祀——你认识她?”
黑先知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相信我,殿下,魔法远不如听上去那么神奇有趣,引人入胜——它的华丽外表与它造下的罪孽不相上下,等量齐观。”
“可你们继承起前辈的遗产倒是心安理得,”王子看着包裹轮椅的活物,皱眉继续道
“无论是白骨之牢,外面的魔法锁,还是……这个。”
莫拉特摇了摇头
“您也许还不到明白的时候。”
“但我这么说秘科好比一把锁,锁住世界走向自毁的大门。”
他略有感慨
“就像此世所有的执着一样,过犹不及,追寻太深终究反噬自身。”
追寻太深。
反噬自身。
泰尔斯挑起眉毛。
他突然想起两位老师对他提起过的,魔能师的三大定约
互不深究。
谨守自我。
念及此处,他试探着道
“比如……魔能师?”
在那一秒里,泰尔斯是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狱河之罪疯狂涌动!
下一个瞬间,轮椅上的藤蔓突然加快了速度,稍显剧烈地伸缩起来!
惊恐之余,泰尔斯本能地松开轮椅,停下脚步。
全神戒备。
黑先知的身影在轮椅上颤抖着,起伏不定。
他发出一阵低沉怪异的喉音,像是不满,又像是沉思时的本能。
就像一个哮喘病人。
看得泰尔斯直皱眉头。
搞什么?
几分钟后,黑脉藤蔓恢复了原型,重新温顺下来。
“你还好吗?”
泰尔斯试探着问。
半晌后,像是大病一场的莫拉特这才喘了几口气,幽幽地道“死不了。”
暂时是这样。
“继续走吧,我们还没到地方。”
泰尔斯这才收起忐忑,重新搭上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