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在大雪中仓惶飞逃,有人好心提醒,拍了她一下手臂,这一触碰不要紧,平稳顿时失去,“砰~”少女的身体软倒在地,吓了他一跳,嘈杂慌乱中,他望了望天上与周围,赶紧拔腿逃离,美人再美,命都没了有何用?
他们怕的不是鸟的坠落,而是这突然降临的怪异,让大部分人失去了冷静。
怪鸟携烈火而下,砸向倒地毫无声息的少女,半空中,它巨大的躯体忽然浮起冷光,然后躯体肉眼可见的缩小,化作一个清丽的绿衣女子,轻盈盈落在她身旁。
“咳咳咳咳……”支撑的最后力量消失,她一阵剧咳,艰难坐起身,注视着面前了无声息的女孩,看着大睁双目的她,“咳咳咳,咳咳…白祀,你我无实质恩怨,你的确是无辜的,但不知为何,我偏偏鬼使神差…咳咳,做了……”她颤抖着伸出手,阖上她的眼睛,“抱歉。”
“人一死总是孤单的,就让我去陪你吧,挣扎了这么些年…咳咳咳,咳咳…得到的答案,竟是一句出生错误……呵…我也是活该…”
“哈……”重新躺回地上,紧握住她的手,望着苍白的天,一声叹息溶进风雪里,冰冷,讽刺……无力……
她缓缓闭上眼睛。
寒风倏而停了,留雪花孤独飘扬……
“垂云之主……”良久良久,尖叫纷杂与孤寂交织的世界里,传来一句低语,“不能死。”
“这场绝对宿命的失败,竟是因你…呵…”
“你,……是谁?”
……
白祀还在“地狱”飘荡,永远不休不眠,随着若有若无的风,飘向那诡异而让人心疼的黑色月轮,极烈的寒意涌来,阵阵如万劫刀割,许是因为太冷,她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却愈发感觉冷,她本能开始渴求起火,无意识召唤她的火文……
当足尖点在黑月之上,远看月上那种燃烧的错觉便消失了,那不过是无形的气运在日夜不坠喷涌,驱散着虚暗中吹来的寒意而已,实际一点也不诡异。
当足尖点在黑月之上,就像一脚踩上了沼泽,刚触底便被抓住了,一寸寸深陷,一寸寸吞没,似有咕噜一声,全身就整个陷了进去,然后,来到了一片广袤荒凉的沙漠。
她化作一滴燃烧的水,跳跃着赤红的光,坠向下空,落入荒漠里。
轰~
水珠瞬间爆发,无数火苗散射四方,飞向沙漠每一处,落地眨眼发芽,欢快生长,朵朵火焰蓓蕾热情而出,在无限生机滋润中摇曳,灼灼盛放,转瞬之间,开遍荒漠天涯,蔓延向大地天边,连接世界尽头。
这里美得不真实,也就令她十分深刻,她记得见过,来过。
而若能死在这里,挺好的。
雨丝淅淅沥沥飘下……
伫立花海中央,她透明的身体摇摇晃晃,然后直挺挺躺下,翻滚,站起,奔跑,扑倒,跳跃,再躺下,凝望,大叫,大笑,哭泣,站起,发呆,最后,她想起一直没畅快挥舞过的剑,迷忪着眼,手掌微动,飘忽的气质陡然凌厉。
这一瞬苍天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天空刹那变得紧绷、威严。
无数花瓣飞起,如乱舞火蝶汇聚,招来消失许久的碑剑长锋,剑轻轻扬起,如龙抬首——
灼热的剑尖刺破空气、雨丝,描绘出唯美的弧度,犹如琴筝弹奏出庄重低沉的音符。
天空开始颤栗,风沙卷起,花瓣飞舞,苍世皓月,巍巍剑喝颤鸣。
少女舞动起来,似大河莽莽奔入海,如雷光无序,激烈驰骋,应苍天之莫测,淋漓咆哮而出!
剑啸轰轰,刃如雀唳,风若龙吟,吞吐最愤怒的烈火,一枚枚火文飘出,快速旋绕左右,无边花海与之沸腾,剑影刃轨浩荡叠叠,如荡最高昂的舞曲,烈烈汹汹不灭,夹着最炽烫的温度,将剑痕烙印在天空。
一剑又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