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节 围城(2 / 3)

克像蚂蚁一样忙碌,在距离城墙一箭之遥外挖出了一段段拼成巨大环形的深壕沟。壕沟一挖好,沟中便燃起了大火,但那火是如何点燃,又是如何添加燃料,靠的是技巧还是妖术,却没人看得清。

一整天,他们都在持续劳作,而米那斯提力斯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每当有一条壕沟挖掘完成,他们便看见有一辆辆大车前来,并且很快又来了更多敌人的队伍,分别躲在壕沟的掩体后方,迅速组装起巨大的机械以投掷飞石弹丸,城墙上没有够大的投石器能投掷到那么远,也无法制止他们的工作。

一开始,城里的醉汉还哈哈大笑,并不怎么害怕这类装置。这是因为石城的主墙极高,厚得惊人,是流亡的努门诺尔人在威势和技术衰颓之前建造的,它的外墙墙面如同欧尔桑克塔,坚硬、漆黑、光滑,无论是钢铁还是大火都征服不了,也无法摧毁,除非有巨震使它所屹立的大地本身崩裂塌陷。

“别想,”他们说,“那不提其名者不亲自前来就别想,而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连他也别想进来。”但是有些清醒的人却知道他们的处境艰难,在这种情形下,刚铎人活不了多久了,而索隆拥有一样自开天辟地以来曾使许多固若金汤之地沦陷的武器——那就是饥饿。如今,所有的路都切断了,洛汗不会来了。

盲目的乐观与盲目的悲观共存与一个屋檐之下,但是随着那些机械装置被逐渐建造起来,盲目的乐观开始消失了,因为那些机械装置并未在坚不可摧的城墙上浪费弹药,指挥对魔多之主最强大的敌人的攻击的,并非土匪或奥克头领,操纵攻击的乃是一股充满恶意的力量与意志。

那些巨大的投石器一安装好,立刻在众多的叫嚣声与绳索滑轮的吱嘎声中,开始抛出弹丸。弹丸飞行的高度惊人,因此正好从城垛上方掠过,砰然砸落在石城的第一环内,弹丸中有许多似乎经过某种处理,在滚落时爆炸成一团团的火焰。

城墙后面很快变成一片十分危险的火海,火焰四处飞窜,所有能抽调出来的人都忙着灭火。接着,夹杂在这些巨大的弹丸中,如冰雹般落下了另一些杀伤力很差,却更可怕的东西。它们小而圆,翻滚着落在城门后的大街小巷中,这些并不爆炸,但却更加可怕。当人们奔过去察看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不是惊声大叫,就是痛哭流涕,因为敌人抛进城里来的是那些在欧斯吉利亚斯,或在拉马斯,或在平野上阵亡的将士们的头颅。

他们的模样十分可怕,尽管有的摔得不成人形,有的被残酷地剁得血肉模糊,但许多头颅的五官仍可辨认,并且看来是在痛苦中死去。所有的头颅都被烙上了那个邪恶的标记——一只无睑魔眼。

尽管这些头颅遭到毁损玷污,人们还是常常能从中辨认出一些过去认识的人来,想起他们曾经身着戎装骄傲地行走,或在田里耕作,或在假日里骑马从山中青翠的谷地来到城里。城中的人向蜂拥在城门前的残酷敌人徒劳地挥着拳头,但敌人听不懂西部人类的语言,也根本不理会那些咒骂,他们只用粗厉刺耳如野兽和食腐鸟一样的声音叫嚣。

没过多久,米那斯提力斯城中有胆气站出来向魔多大军挑战的人就所剩无几了,因为邪黑塔之主还有另一样比饥饿见效更快的武器——恐惧和绝望。

那兹古尔来了,黑暗魔君如今实力壮大,随着他释放出自己的力量,那些只为他的意志和恶毒代言的那兹古尔之声也充满了邪恶与恐怖。邪恶的魔法与灵魂构建出他们的身体,他们所过之处皆散布着恐惧。

他们一直在石城上空盘旋,像秃鹰一般等着用难逃一死之人的血肉填饱肚子,他们飞在视野和射程之外,但人们始终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那致命的声音破空而来。每一声新的叫喊都不是让人越来越适应,而是越来越无法忍受。到了最后,即便是坚强勇敢的人,也会在那隐藏的威胁从上空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