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不休,让剑裳云容彻底了解了情况。
诡异的是,她却停止了挣扎,眼睫微微一颤,侧过脸颊看着阿娆焦急的那张脸。
眼神不复先前那般愤怒悲伤,反而有种叫人琢磨不清意思在里头。
她忽然轻哼一声,双手抱着埋在自己胸前的那个脑袋上,手指轻柔地梳拢着百里安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也不知被他咬着了哪处,白皙脸颊上飘起两抹樱色。
她抿合着唇,眼眸无端莫测。
阿娆被她那样的眼神盯得心肝儿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笼了上来,分明云容什么都没有说,她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嘴唇吓得青白了。
两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藤蔓,倒刺扎破了掌心都浑然未查,她眼神冰冷,出言威胁:“你当真以为我出不来了吗?”
剑裳云容掀起眼睫,眸光泛潮,脸是红的,眼是凉的,瞳仁里像是融有清秋的一汪泉,清澈而深远。
目光里不见任何报复挑衅的意味,但停止挣扎的动作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当年,她孱弱垂死,受困于冰棺之中,不能言,不能行,所受屈辱,历历在目。
她不是阿娆,学不来她猖狂放肆的作态,即便是言语挑衅,也是轻轻柔柔的,像极了七月的风:
“魔君陛下,你的王夫……”
“住口!不许说!我不许你说!”戾然的血色一点点地爬上阿娆的眼睛,她神情扭曲古怪,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逆鳞,面色陡地森白,如欲吃人!
云容又何曾畏惧过她的疯魔,叶落林梢间那样温暖朦胧的花色柔和不了她眼睛里的凉意,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很不错呢。”
阿娆瞠目欲裂,若是能够动弹,他已经扑上前暴起杀人了!
她所说的解毒法子是个好法子,可云容怎么可能舍得亲手让他再痛一回。
尖刀入肉,那太疼了。
阿娆伤他早已是习惯,可作为护他成长的师姐,伴他日夜的妻子,她不能伤他,也不舍伤他。
侧过去的脸很快被百里安粗暴地捏住,掰了回去,重新覆落一个滚烫侵占的吻,蛮横激烈的吻让云容很难招架得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被迫同他在粗糙的树枝上滚成一团。
身下垫着两人凌乱交叠的衣衫,云容高高昂起雪白的秀颈,散发着剔玉般的光泽,宛若驯鹿为猎人献上脖颈。
百里安意识被烧得滚烫,只是他忽然看见了云容肩下三寸那朵桃瓣印记,浅淡的绯痕在雪白的颜色里格外惹眼。
赤红的血瞳陡然一颤。
宛若被一点点地拉回了神志,目光深深定定地看着那道胎记,唇下将她咬伤的獠牙竟是一点一点的收了回去。
桃花被风吹散了,半盏花色融进眼底,他身上披着淡淡的月光,揉着血色,。
那样一双被浴火烧红了的眼,一时瞧来,竟有一种温柔的波纹在其中微微荡漾。
他的动作放得轻缓了些,手指勾着她散在衣衫间的一缕秀发。
收起獠牙的唇是柔软无害的,低头轻轻厮磨着她身上的淡色胎记。
他像是一个沉浸在某个陈旧梦境里的人,看着那淡色的痕迹,两世记忆在这混乱蒙昧的意识下重叠。
云容不知为何他忽然变得安静温柔了起来,没有在发疯似的宣泄欲望,啃咬,宛若食人。
最出格的举止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脚背轻轻蹭着她光洁纤弱的脚踝。
然后,他趴在她的心口上,仰着脑袋,平和清湛的嗓音因为欲望炽浓而有些低哑。
“喵……”
喵?
旁观的阿娆与黑袍云容顿时僵住,面容何其精彩。
云容听着这一声看似无厘头的‘喵’语,刹时犹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