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不爱读经,说我整天跑出去闲逛,一点都不钻研佛学,斩不断红尘眷恋,不能接掌这方丈之位。哈哈,不做也好,若是让我做了,这少林寺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这疯僧癫僧狂僧,天下有我一个,也就够了。”
忘空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若是当年,愚兄当认可此言。可是现在,便觉师父所言,实在是看浅了师弟你。”忘苦笑道:“怎样看浅了?诵经说佛,我不如你。劝人向善,我也不如你。自然普度众人,我也是不如师兄了。”
忘空摇摇头道:“区区经文,若只口诵,不过一张废纸。师弟你是为救众生而入佛门,我等却都是为入佛门而救众生。众生为脱苦而披袈裟僧袍,你法号忘苦,却是为斩断一切牵挂因缘,选择孑然一身,而以僧袍为枷锁囚笼。一正一反,已非我等所能企及。”
忘苦默然,抬起头来,却已双目温润,说道:“得师兄一言,忘苦此生无憾。”忘空道:“师弟,你早已参悟大道,这佛门于你,如同虚幻。为兄这最后一件事,乃是受人所托,行你一生所行之事。至于是什么,却不需为兄来告诉你了。”
忘苦点点头,起身道:“谨遵师兄教诲,愚弟告辞。”缓缓退到门口,打开门,却见尹孝带着两个青元庄弟子打扮的人站在门口,欠身道:“忘苦大师。”忘苦点点头,见尹孝脸色似比一年前见时有了些血色,笑道:“虽然还不是大寒天,里面的火盆倒是也合用。”尹孝并不答话,只是微微欠身,忘苦便离开了。
尹孝站在门口,让那二人走了进去,自己掩上门,却走出了院外。屋顶上,一个黑影跳动,把守在了门口。
里面,忘空抬眼看看二人,温和道:“两位来了。自从将消息放出去后,我这少林寺可是一直不得清净,今日可以了结了罢?”
其中一个人解下斗笠,露出一张白壁般的面庞,是莫寻梅,歉疚道:“若非如此,不能保得岳元帅绝笔的安全。”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也摘下蓑帽,笑道:“声东击西,老家伙你以前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吗?”却是慕容海,周身肌肉依旧盘根虬结,精壮结实,可那一颗干瘪的脑袋却更加苍老了,眼窝深陷、眼球浑浊,面色青黄,原本就不剩几根的须发掉得差不多了,更加光秃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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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空轻笑两声,从身下蒲团下取出两本书册,一本封皮上写着《岳武穆兵书》,另一本则写着《六合拳掌枪法精要》,随手丢进了旁边火炉中,一阵热风飘起,卷开书页,却都是张张白纸,并无一字。忘空道:“两位,可将真迹拿出来了吧?”
莫寻梅点点头,将腰间双刀解下,手在刀柄上转了一转,慢慢拧了下来。随后将刀刃倒转,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羊皮卷,原来这刀柄竟是中空的。
慕容海见了,叹道:“当年莫帮主将刀谱藏在其中,今日又用来藏岳元帅毕生的兵法大成,也算不枉了。”说着,向颈上将一块玉玦取下来,怜爱地抚了许久,轻轻掰开,取出一张纸片。莫寻梅怔道:“岳飞的拳法掌法枪法精要,我记得也是一张大卷的,怎么……”慕容海轻轻一笑,将纸片铺开,道:“莫掌门,可认得这个地方吗?”
莫寻梅定睛一看,讶道:“这是……梦蝶谷的地图?”慕容海勃然道:“什么梦蝶谷,你只要知道这个地方就好了。这名字是断楼那忘恩负义的贼人取的,连尹老牛都死在他手里,我怎可姑息?”他说得激动,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继续道:“总之,我已将那武功精要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没有这张图,便是他萧断楼来了,也决然找不到!”
莫寻梅默然。尹笑仇之死,据尹柳说是死在断楼之手,她实在难以相信,却也无可反驳,至于慕容海因此而心怀愤慨,也在情理之中,便将地图和羊皮卷推到忘空面前道:“此次大会,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