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久经旁人厮杀,自身亦成困兽,知拙而行拙。
苏姈如见薛凌明显不怎么在意苏家与霍云婉的关系,虽略有不喜,到底胜过薛凌帮霍云婉讲话。只要她不站在霍云婉那边,比什么都强。
闲聊了好一会,苏姈如都已经提及老李头之死了,苏银还没来。薛凌不耐,却想着苏府的库子是大,这点东西该是不至于特意耗着她,换了个姿势,将脚搁在小凳上,躺的更平了些。
即便苏姈如刚才问老李头是薛凌什么人,说的凄凄无比,现又巧笑嫣然道“落儿觉得永盛如何。”
薛凌漫不经心道“不错,阔气,玩的也乐,输了都畅快”。她既不拿那当回事,现说的也坦荡。
苏姈如轻手推她,嗔道“输了怎么能畅快呢,不找个机会赢回来?”
“又不是我的钱,你心疼你自己去赢”。薛凌仰躺着,没看见苏姈如脸上一闪即逝的凶恶,半晌才以惯有的语气道“我当然是要赢回来的。”
她再没说话,薛凌跟着闭嘴躺的理直气壮,又等了好一会,苏银才一路小跑着过来道“夫人,找到了。”
薛凌一个挺身,抢先从苏银手里接了盒子。苏姈如伸出的手也没闲着,顺势挥了挥,示意苏银先下去。苏银本是要对薛凌邀两句功的,乐得省了功夫。不料薛凌没让他走,盯着盒子道“那天的事多谢了。”
苏银知是永盛的事,躬身道“落儿小姐客气,都是我们底下人该做的”,说完才退了去。
薛凌打开盒子,里头东西确然与平意基本相差无几,只剑刃少宽。这么精细的东西居然还作了两道血槽使截面呈工字形,更轻的同时强度更甚。要论杀人,好似比平意适合的多。
迫不及待拿起来仔细瞧,剑柄上的字是“恩怨”。
薛凌将剑横在眼前,嘲弄般轻“哼”了一声,苏姈如手支在桌上,笑盈盈的问“如何如何,可是落儿喜欢的?”
薛凌未答,她又懒懒道“还是落儿好啊,若我再小些年岁,也让家中请他一班子武师,这世间不平事,斩了便是,哪似现在这般天天愁白了头发,哄完了这个,又得哄着那个的。”
薛凌好似没听见苏姈如唠叨,只盯着剑看,觉得与平意确然是一对,该是以前她错悟了平意的意思。
恩生怨起,皆是意难平,唯利刃可解,当初铸剑的,也是个妙人。
她收了剑,对着苏姈如道“我去年离开苏家时,曾问过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去齐府时,你又说金銮殿上没准坐着的姓苏,我引了石亓来,你也不是没胆子杀个番邦王爷,你又哄着谁了?”
苏姈如顿口,薛凌又道“你不过就是哄着自以为是的赢家罢了,人家不睬你,你就想掀了桌子,可人家允许你跟庄,你就跟捧祖宗似的。倒也是,掀了桌子,什么都不剩,哄着那赢家继续玩,你也能赢个三瓜两子儿。夫人,你才该去永盛多玩两局。”
她眼睑像下,神态轻蔑,提醒道“你是以为魏玹登基苏家就能落着好,还是觉得现在巴上了魏塱的心腹爱将就能永享荣光”。她停了半晌,嗤笑道“你连自己坐庄的决心都没有,可不就得眼看谁要赢就哄谁。风水轮流转,那九哥又能赢的了几年呢。”
苏姈如敛了笑意,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薛凌收了剑,移开目光,轻松道“我谢你赠剑之谊,说点自己的看法罢了。这次有个申屠易,下次没准是申屠难”。说罢径直走了。
她走出老远,苏姈如还在椅子上支着脑袋,苏银上来轻声道“夫人”。苏姈如取下手肘,漫不经心挥了挥,浑不拿薛凌那些话当回事。
临了又觉被个丫头数落心里堵的慌,起身叹气随口抱怨了一句道“好似她不想赢似的,这念头是怎么着,玩骰子还玩出个高低贵贱了。”
苏银躬身道“夫人不必挂怀,落儿小姐向来有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