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栩的确没有走。
他虽然说不上绝顶聪明,但做了那么多年内应,该有的一些反侦察素养还是有。
从张让府中被赶出来后,侯栩第一件事,当然是想去找张角。
于是他联络了一批人,准备一起共赴冀州。
但还没走出司隶,就听说了张角连战连败,被打得溃不成军,卢植已经收复了半个冀州。
这种情况下再去投奔张角是不可能了,侯栩只能先去魏郡把自己的家人接走,然后准备南下去豫州。
因为当时候豫州的黄巾正如火如荼,将皇甫嵩围困在长社,气焰凶悍,大有一举进攻司隶,横扫洛阳的势头。
结果才刚走到阳城,就听说了长社大败。如此一来,包括侯栩在内,这一批黄巾无比惶恐,只觉得前路黯淡,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司隶冀州豫州三地转来转去,身上的钱也用得差不多,无奈侯栩只能回洛阳。
为什么回洛阳?
因为洛阳他最熟悉。
古代交通不方便,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一辈子待的土地,就是赖以生存的家乡,也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侯栩短暂的四十多年生涯当中,前面二十多年是待在家乡安阳,后面十多年待在司隶。
现在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可去,惶惶不可终日,侯栩自然会下意识留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并且他本身也已经有了主意,需要一大笔钱才能带着人逃遁得更远。
侯栩的打算分为三步,第一步,找到需要这批东西的买家,谈好一个合适的价格,然后出手。第二步,带着钱离开洛阳。第三步,有了钱以后,就逃得远远地,去交州或者益州避祸。
现在他开始准备走第一步。
如何找到买家也很简单,侯栩在张让府邸待了那么多年,谁是宦官集团的敌人,他就去找谁。哪怕有些人不敢接这份礼,只要消息传出去,就总归有人找上门来。
反正他在洛阳盘根错节经营这么多年,那些可以牺牲掉的普通太平道信徒无数,他只需要这些信徒去传递消息即可。
如果有回信的话,就按照约定用太平道的密语写在某些指定地方,即便这些人被抓了也无所谓,立即切断联系就行,也追查不到他身上。
所以当第一步开始走的时候,就非常顺利,双方洽谈好了细节,已经确定交易。
马汾带着几个人从马市将需要的马牵出来,侯栩坐在远处的茶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事情是他吩咐下去的,但他却采取了单线联络,稍微乔装打扮后,反而侦查起自己手下的情况。倒不是怀疑马汾,而是害怕马汾暴露,毕竟他要想带自己的家人逃离洛阳,马匹必不可少。
一直等到马汾将马匹一路从马市运出去,确定他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后,侯栩才对自己的弟弟说道“去和安里,带上那批东西。”
这年头,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也没什么人能信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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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陈暮正在家里练习绘画。
来洛阳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别的没什么长进,书法绘画倒是进步不少。
没办法,鸿都门学教七经的比较较少,因为汉灵帝喜欢书法和绘画,所以教艺术类的课程反倒更多。
至于追查的事情,现在就交给张河他们在做。
这个时代不乏聪明人,但信息传递手段不发达,没有电话、没有无线电、没有电脑,人们想要传递信息,就只能依靠人与人之间的接触。
所以只要能够找出一条线索,就很容易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
查到了吴伉这条线,就去查他在白马寺经常会面的几个朋友。按照张奉收集起来的党人名录去一个一个地抓。
反正人已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