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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对他从来都是虚与委蛇。

从一开始地主动让发现自己,他就没有怕过江家人。

有了山歌鼻子的自己的记忆,他们于楚恪来说不过是砧板上的肉沫。随意用刀拨一拨,顷刻间就能四分五裂。

这个老贼没有直接地对他的家出过手。

他够阴,永远是躲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一个。

兴许是还有丁点的良知,早已经废弃不用的地下车库里还存着退了色的全家福没扔干净。

那是江家和当时的楚家在楚恪的满月酒上照的。

江沢小楚恪几个月。不过都是襁褓里的婴儿。

让人把画翻出来时送到手里时,楚恪看着照片蹲了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父亲楚临川是个足够优秀的人。

红色大院子弟,父母为了政治牺牲良多。于是独自成长苦干,认识了人人称道的京城白月光,楚恪的母亲兰钰。

一朝飞黄腾达,人人艳羡。

楚恪的出生,是京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赴宴过的。

当时的那个幼儿,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太子。

哪个人不赶着躺去阿谀奉承?

只是变故太快。

楚临川到底是相信自己爱妻的表妹,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直到如今,楚恪都并不怎么想要回来。

京城之所以叫京城,无非因为它是政治中心。

他算不上有多执念这个地方。

这片看着繁盛的土地于他而言只充满了落井下石的苦难回忆,除却征战后收复失地的愉悦,什么快感都无法带给他。

这个电话,也是楚恪戏弄式的接的。

无他,玩玩这个老贼罢了。

他确实没有对江沢动过什么手。毕竟楚恪现在的重心,都在藏好原意还有干掉钟屿这事上。

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青年回了新购置的大平层公寓里头。

甫一开门,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原意。

她散乱着发,一双眼半醒地睁着。

药效还没过去。

楚恪开了冰箱,拿出来一袋子进口薯片放凉,上前把人揽进怀里仔仔细细地打量。

良久,敛眸亲了那双唇一口。

即使原意再气他,他也不会和原意分开。

他们就该是一体的。

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原意的手指无声地动了动,倏地又放开,变回原样。

她没有出声。

偶尔楚恪的怀抱,她会觉得温暖。

一颗心被冰冻久了,骤然遇上烈火孜孜不倦地炙烤,总得融化些许。

他们是人呐,不是神。

·

原朔的桌面上摆满了那些报告。

原意还是没消息。

与此同时的是,他们终于注意到楚恪也没了消息。

一开始因为病毒,所有企业都关门,每日上亿的亏损让许多大佬都忙不迭地投身计划工作里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这个档口,一向对钱财来者不拒贪得无厌的楚恪,居然没有和别的企业合作来稳住公司,是件奇怪的事。

当然,对他来说很多东西都很奇怪。

平心而论,楚恪和原家的关系很不错。

在涉及到对方的利益上,楚恪总会率先退一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