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人家手里的十万人民军是傻子不成?他摇头说“甘肃距此虽然遥远,但远非遥不可及,人民军要是再挥兵入疆,你我拿什么来挡?”
“至于军队”,他微微苦笑说“归化军本来战力就不足,现在少帅埋了几枚炸|弹在新疆,别说改编后能不能再调动军队还在两可,就是一个建设兵团的万把人的白俄兵,你我拿什么和他们打?看看张宗昌驻军的形状,从哈密到吐鲁番到库尔勒,这些军队是在迪化城南作为倚靠呢,焉知不是防着归化军的生变?”
唉,说多了都是泪。金树仁最大的希望便是依靠杨增新重新夺权,现在这位督军锐气已失,凭他自己的力量想都不用想。他满怀激愤地说“难道就看着他们拆毁省府大堂的楹联印记?虽然督军现在权力不再,这些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说到此事,杨增新也有几分血性。
在兼任省政|府主席时,在省府大堂上,杨增新一直悬挂着他自己撰写的楹联,上联是“共和实草昧初开,羞称五霸七雄,纷争莫问中原事”,下联为“边庭有桃源胜景,狃率南回北准,浑噩长为太古民”。在他看来,这既是其治疆策略,也是对自己的褒扬。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不管内地各军阀如何争斗,自己只岿然不动做新疆第一人,把自己的理念贯彻全省,亦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是当樊耀南正式成为省主席后,他的身边人员偷偷把这块匾卸了下来。两个月过去了,现在恐怕都已经布满灰尘了吧?
樊耀南起初也很生气,这不是在督军的伤口上撒盐吗?主人既换,留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施政方案才是硬道理。这楹联一撤,动静太大,杨督军心里不知会怎么想?是不是以为这是分庭抗礼、另起炉灶的表现?虽然他完全有条件这么做。
不过当他听说幕后的授意人是少帅时,忍不住苦笑,也不好说什么。张汉卿不满意杨增新的施政方略是事实,但没必要为了拉他上战车而和杨督军撕破脸啊。既决心为振兴新疆做些事,有些做法他是一定要变革的,不需要张汉卿再拉他一把。
他对此事的默不作声,吹到杨新增耳里,就是樊耀南的默许。这个事比张汉卿拿了他的省主席职位还要牵动他的心,毕竟职位是变动的,既往的辉煌(或认定的辉煌)被否定才是人生最大的失落。他一直努力不想这件事,但是当金树仁再度提起时,他还是从小腹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见成功地搓动杨增新,金树仁很得意。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也经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政务厅长的位置。只因为自己的政见(也还有宝座的考量)没有面见张汉卿便被一撸到底,让多年的心血化为一旦,这对任何一个政治人物都是不可接受的。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曾经和他平起平坐的樊耀南一跃而成为新疆民政最大的官,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
“督军若有想法,容我和归化军的一些骨干联络。他们有很多人在此次改编中被降职的降职、调岗的调岗,但是在军中还有影响力。只要督军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带人反水。迪化城中只有警卫营是姓张的小子留下来的,督军有亲随营完全可以和他抗衡,我再拉拢驻军,控制全城不在话下!那时候督军以大义的名义号令全省军队,谁敢不从!就是姓张的小子知道我们生变又能如何?这民国又不是奉系一家说了算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也要看看形势和张汉卿的个性是如何。不过抱着试一试心态的杨增新还是对此表示默认“兹事体大,上下官兵们若是有想法,我不会干涉;但是若没有一定把握,我不会强求。”
就是夺权,也不能大动干戈,所以自己能够不做恶人他还是决定看着金树仁做。万一不行,还有个伸缩的余地。
金树仁在心里怒骂了一句“老狐狸”,他这是坐看成败呢。自己赢,他乐得重揽大权,只是会分一杯羹给自己;若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