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什么印象,但机枪可是见识过的新疆的守军有,最早的马鬃山匪军见识过;安蒙军和后来的蒙古守军有,亚洲骑兵师的残兵领教过,那是骑兵的天敌。
昨晚机枪喷着火舌,向着混战中的一切移动的人影扫射,加之在黑夜,那种子弹贴着头皮飞过的打在队友身上发出入体的“噗噗”声以及被打中人的惨叫,几乎让匪军魂飞魄散,积攒了半夜的勇气迅速泄去。再杀人不眨眼,再视人命如草芥,那是针对别人,而不是自己。
幸存的匪军在事后不无心悸地说“汉人的重机枪子弹不要钱似地打过来,我们冲在前面的人纷纷倒下,后面的人根本不敢抬头!”正是在这样的局面下,黑喇嘛无法让足够多的土匪继续推进,只能中止,导致了这场夜袭草草落幕。
见识了正规部队的纪律森严后,黑喇嘛决定施展他最擅长的围、拖、偷战术,先用游兵骚扰间或以冷不防的突击让对方无法从容撤退,只能在听到警讯后立即布阵。然而七百里的路程随时随地可以化作被袭击的战场,人民军的补给是个大问题。只要完全切断水源,越拖到最后,人民军会越心慌并越急于求战,那时就是一决胜负的良机了。
历史上游牧民族对付汉人的步兵就是这么做的,屡试不爽,在冷兵器时代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办法汉朝对匈奴、隋唐对突厥、两宋对西夏辽金蒙古、明朝对后金,对方都是用的这个套路,而且屡试不爽。汉民族能够取得胜利的战役,无一不是拥有和对方等体量的骑兵。
董彦平战前评估过这个事,认为风险不大。一是戈壁滩视野好,对方想埋伏比较困难;二是己方火力占优,能进能退。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的决策确实有些草率,黑喇嘛的名声在戈壁滩之响亮确实不是易与之辈。如果昨夜对方能够不计损耗地继续僵持而自己的机枪发挥出异常的威力,胜败之数还真难以预料。
匪徒摆明了是要留己方在这里了!然而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明知是个当,你还偏偏伸头跳进去。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还有几十个重伤员咧!
所以他命令“一连突前,二连居中,三连断后,马队来回策应。”考虑到黑喇嘛不会迎头拦截,从后面不停掩杀己方的后卫部队才是大问题,于是换上实力最强的三连断后。昨晚三连因为居中守辎重,损失最小。
如他所料,黑喇嘛并不恋战,任人民军前锋走出山谷。可是断后的三连就吃了大亏了零零散散的土匪健马如飞,在他们的周围不停骚扰,瞅住间隙便发冷枪。都是用步枪马枪,匪军人数占优及机动的优势就完全发挥了出来,甚至在相同的距离上,土匪的枪法比人民军还要准。
机枪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人家根本不靠近,这射程上就落了下乘。马队不敢过分驱逐,毕竟人数少也不占优势。而且匪军十分狡猾,见人民军列好阵势便识趣地只在远方逡巡,只是耗着。他们像一条饥饿的狼群,在等待猎物出错的机会。
这样一来,负责断后的三连只能保持交替撤退,速度比步行还慢;营主力也不敢拉开距离,担心后卫部队被吃掉,这样一个从凌晨到中午一共走了不到三十里地,还损失了三个士兵一亡两重伤。
董彦平焦虑不安了。照这样的进程,回到酒泉至少需要十几天,可是满打满算,这支队伍必须在六天内赶回,而且因为有重伤员,越快越好。
越急越乱。草草吃完午餐,人民军加快了步伐,但黑喇嘛的人也加大了骚扰的频率,而且在几次撩拨之间总有一次是真正的突击。他们看来没打算一口把人民军吃掉,但是虚虚实实之间,对人民军行进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天知道他们下一次是虚放一枪还是放手一搏?
就这样,在漫漫黑戈壁上,两拨人马展开了猫和老鼠的游戏。当然,黑喇嘛的人自然以猫自居,他们放肆地在人民军的四周驰骋,干扰着对方的行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