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经济实力已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存在,这种强大是全方位的,自成体系的。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建立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的意义何在,只在直观里觉得,奉系是掌控中枢强有力的人选。另一大热门直系,首先在经济上就不过关。
这在一定程度上坚定了他跟随奉系的念头。有钱,有地盘,有军力,也有国内首屈一指的沈阳兵工厂,问鼎天下又有何难?望着眼前这位实力强大却又行为低调的少帅,他知道是押宝的时候了,他也对才不久的允诺暗暗侥幸。
所以他准备物尽其用、发挥其人脉广的特点,为这个投融资委员会尽职尽责。就在餐桌上,他提及一个人“少帅,恕老朽冒昧,您在委员会里漏掉了一个人。”
张汉卿对他的主人翁精神还是相当满意的,也不敢忽略他的意见,能做到津门首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闻言笑笑说“梁老,您过谦了。现在您是天津投融资委员会的主任,家父和我向来是大胆放权,只要是您认为对事业有好处的,尽管提也尽管做。”他没有添上的一句是,大胆放权还有“小心监管”。他望着梁炎卿“这个人是谁?”
梁炎卿大为满意。他一向对自己的财经手段颇为自诩,虽然加入奉系,却不代表他能够容忍一个外行(姑且这么说)对他指手划脚。张汉卿以少帅之尊这么说,那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因为颇为得色地说“搞实业,怎么能忘掉止庵先生?”
止庵是谁?张汉卿真不知道。民国沿袭古人传统,有姓有名还有字,有些人还有号,让人傻傻分不清楚。可是张汉卿是谁?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有人惦记着就好了么。
“恕学良孤陋寡闻,不知这止庵先生是谁?”
“呃…这个不怪您,止庵先生是我们圈内人的叫法,他的大名叫周学熙,少帅应该听说吧?”
何止听说!张汉卿哑然失笑说“原来是他!学良和周老先生却是早有渊源了,在北京的时候,周老先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几年前,正是在北京,张汉卿和奉系的第一桶金就是通过他才打下的基础,抚顺煤矿、本溪铁矿都是在他的旗号下顺利筹的资。当然,“发迹”后的奉系也没做过河拆桥的事,尽管因为要做大做强而把一些重要行业如煤矿和钢铁进行统筹管理而集团化并收归国有,但老周他们当初的投资可是翻了两番有余。
原来周学熙在北方人的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连梁炎卿都高看一等,这是个重要发现。张汉卿决定,抽空时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
梁炎卿的心中又一次带起波澜。得道多助,有这么多人物都看好奉系,都和他们有各种关系,自己伸出的这一脚,看来是走对了。他哂笑说“原来少帅和止庵有交情,那就太好了,倒是老朽多此一问了。”
张汉卿正色说“梁老千万别这么说,有道是家有一老,有如一宝。梁老先生的‘多嘴’,正体现了对这个委员会的责任心。我倒希望能多几个像梁老这样能够时常‘多嘴’的人出来,让我们积聚各行各业的人才,共同把我国的经济和工业搞上去!”
宾主尽笑,梁青竹和梁家兄弟几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尽管不敢正眼看他,梁九小姐却时常看似无意之中把目光落在张汉卿身上。他的款款而谈,在谈话中尽显魄力,又能时刻把握尺度,让老古板的父亲跟着他的节奏走,这本身就是一件奇事。年轻的女孩子,对于强势的男人,向来带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所以,她看向张汉卿的眼神越来越含有琢磨不透的意味,也更媚人。
梁炎卿充分发挥了主人翁的精神,他开始关心起更深入的层面“少帅,我们在关内投入了巨资,您有没有想过一旦有政治变故,这些投资有可能会面临危机?”直皖大战刚刚过去不久,看似庞大的皖系顷刻间倒蹋,让阅历非凡的他特别在意这些可能、但会致命的因素。经济,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