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缠着一条红绫,这条红绫质感同之前接住她和安鸢的那条一致,她垂着眼帘看着熏风,眼神里写的全是孤傲和不屑。
“红绸?”熏风语气里带着七分不确定,她很难将眼前这个身形纤弱的红衣女人同那条半鱼半骨的巨型锦鲤联系起来。
“鲤鱼精!”
身旁传来安鸢激动的声音,她指着红绸,表现出她极少会表现出的激动之情。
熏风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安鸢的嘴,可还是没能阻挡安鸢。
之前在水里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红绸对鱼的抵触,熏风哭笑不得,安鸢也太耿直了。
熏风一脸歉意地看着脸微微涨红的红绸,连连点头赔笑道。
“呵呵,这孩子脑子不好使,净说大实话!”
熏风下意识捂住了嘴,一时激动说错话了!瞳孔里,那个红色的身影被气得抖了一抖,熏风眼皮跳了跳,她动了!她开始双手叉腰了!
熏风会一点小伎俩不假,但也没有膨胀到和妖对抗,还是一只死了很久的妖灵。
别说红绸会术法,就算不会术法,她变回原身,来个泰山压顶,自己和安鸢都能秒跪。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熏风迅速将躲在背后的安鸢拉到了身边。
她将手按在安鸢的头上,用力下压,低头大喊“大哥我们错了!你还快给大哥道歉!”
“我哪儿错了?她明明就是鲤鱼精。”安鸢脑袋被熏风按着,可身体却挣扎个不停,非常不服气。
“我不是鲤鱼精,我是蛟和鱼的后代。”
红绸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熏风能听出红绸平静语气下的隐忍,默默在心里点了一排蜡烛,祈祷安鸢这波操作不要直接送自己上路。
“鱼的后代难道不是鱼么?”
“我爹是蛟!”
“哦,那你不是鱼生的?”
熏风的头压得低低的,她叹了口气,额角隐隐有汗水,安鸢可真会说话。
“你你”如玉的脚微微进了一步,指着安鸢的手有些发抖“我我想打你!”
熏风咬牙,只能这样了!
脸皮诚可贵,膝盖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二者皆可抛,她深吸一口气,眸子死死盯着红绸。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同时,心里在酝酿着什么东西,是一种需要做到忘我境界的复杂情绪。
红绸刚刚抬步往前,感到一阵阻力,身形一滞,低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她惊讶地看着这个脸皮堪比城墙的人类,怔住了。
熏风抱着红绸的腿,脑袋里回想起之前邻居赵大娘和人闹的形象,有样学样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大哥饶命啊!这孩子不懂事,不会说话!我回去一定好好揍她!”
一番操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熟手。
红绸生前活了也有百余年,这种人,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呆呆地看着熏风,眸子里写满了讶异与不可置信。
安鸢见状别过脑袋“没见过你这么丢人的!主啊!带我走吧!我不想在人间和这个不要脸的主人一起!”
说完,安鸢便躺下,一边哭着,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哭得好,哭得妙!熏风将计就计,合着安鸢的哭声,来了个二重唱。
“别哭了!再哭弄死你!”红绸反应了过来,一脸厌恶地捂着耳朵,情绪有些烦躁。
见红绸发了狠话,熏风依旧不甘示弱地哭着。
在落地的时候红绸接住了她们,熏风赌红绸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设。
“哭也是死,不哭也是死!”熏风假哭道“还不如让我们哭死算了,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年纪轻轻啊,就这么没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人间的爱与正义啊”
这边熏风假哭,那边安鸢真哭“主啊,你为什么要让我降生啊,我好想念老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