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南昊暗潮汹涌,大齐则是一片风平浪静。
顾玦与沈千尘已经从万林苑猎场返回了京城,距离沈千尘的及笄礼一天天地接近,乾清宫上下越来越忙碌,尤其是顾玦,及笄礼的事宜基本上是他亲自操持的。
这不,当及笄礼的几套礼服完成后,顾玦第一时间就盯着沈千尘试衣裳。
其实沈千尘根本懒得试,及笄礼步骤繁琐,当日要穿的礼服有好几套,一试就得试上半天,在她看,这半天干什么不好呢,哪怕去榻上闭眼歇个午觉也比浪费半天时光在穿脱上要好。
可是在顾玦的监督下,她只能乖乖地一套一套地试给他看。他高兴就好!
顾玦亲自与尚衣局的老嬷嬷商议衣裳该怎么改,老嬷嬷诚惶诚恐,她从仁宗皇帝起就管着尚衣局,服侍了三任皇帝,还从不曾见过哪位天子连这点小事也亲自过问,心里不禁暗叹皇后果然得宠!
等老嬷嬷以及几个尚衣局的宫女从乾清宫离开时,天色已是黄昏,又是一天进入了尾声。
“好累!”沈千尘撒娇地说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觉得试衣裳简直比骑马射箭还累。
“累的话,明天就多睡一会儿。”顾玦失笑地摸摸她的头发。
“那可不行!”沈千尘昂起了下巴,一下子就精神了,“明天我要送你去贡院的!”
明天就是万众瞩目的会试了,沈千尘盼着这一天都足足盼了一个月,谁也不能阻拦她去送考。
就在这时,琥珀步履轻盈地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的三层考篮,禀道:“娘娘,奴婢刚刚往考篮里又加了雄黄。”
沈千尘连忙从琥珀手里接过了那个考篮,对比着清单上列的物品又看了看,然后道:“干粮好像还是少了点,第一场有三天呢,我还是再给你备些锅巴吧,锅巴不容易坏。”
这小小的一个考篮沉甸甸的,其中除了考试时必要的文房四宝外,还有其它许多杂物,比如米面饽饽、肉干等干粮、药材熏香、饭碗茶盅、匙箸板凳、被褥号帘等等,应有尽有,简直就像顾玦要出一趟远门似的。
沈千尘还是第一次为人收拾考篮,一想到明天的会试,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中。
她已经检查过考篮很多遍了,但此刻忍不住又想去检查一下看看自己还有什么缺漏,但她的手才沾上考篮的盖子,就被顾玦一把拉住了。
“你好像比我还紧张。”顾玦拿过那个考篮,随手往旁边一放,一手温柔地揽住她纤细的肩膀。
“那是当然。”沈千尘煞有其事地点头,目露戏谑地莞尔一笑,“我还指望你考个状元回来,我也好妻以夫贵呢!”
她这句话当然是玩笑话,顾玦就算真的以“殷九遐”之名考了会试第一名会元,他也不可能考中状元的,毕竟状元是要皇帝在殿试中亲点的,顾玦总不能点他自己为状元吧。
想象着那个画面,沈千尘在顾玦怀里笑成了一团,乐不可支。
这一笑,她倒是把考篮的事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沈千尘天没亮就起了,亲自送顾玦去贡院考场。
贡院外,人山人海,其他考生们也多是由亲朋好友陪送到贡院,一路过来,沿途的街道边还设了一些遮风挡雨的茶棚供人歇息。
相比那些身心紧绷的考生,顾玦相当惬意,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悠然的浅笑。
他抬手抚了沈千尘的面颊,哄着小姑娘道:“你早些回去吧,后天再来接我。”
沈千尘乖乖巧巧地笑了:“等你进去了,我就走。”
沈千尘的瞳孔亮晶晶的,心里忍不住想着顾玦年少时来参加乡试时是否也是此刻这般模样……不对,年少的他应该比现在更骄矜、更张扬。
顾玦本来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子,立刻就去排队接受检查。
考生